隆冬時分，大朝各地均傳回訊息，各個地區都有不同程度的雪災發生，尤其冰雹對莊稼的傷害難以估計。這場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糧食卻已經不敵，更何況連吃敗仗，每年因按照規定數量為各地下發糧食和銀錢，國庫儲備其實已經快被吃空了，只是歷來的奢侈矇蔽了眾人雙目，叫人無法看清事實真相。
某次朝會上，史明淵在聽完戶部尚書稟報的各地災情和國庫現況後，終於因思慮過多而病倒了。醒來後，便下旨宣君清裴進宮。
目送君清裴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中，君無樂默默唸叨：&ldo;是時候了。&rdo;
君清裴在黎明時分披雪而歸，回來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召集一眾部下，幾人關上房門密談數個時辰，期間君無樂便一直靠在門邊望著愈來愈小的雪，思緒輪轉。當他恍然中抬起頭來，卻發現雪已經停了。
而這時，門開了。
君清裴率先踏出房門，目光一掃便看見了旁側的君無樂，隨即臉色一沉：&ldo;你一直站在這裡?&rdo;
&ldo;嗯。&rdo;
君清裴打量他片刻，最後嘆息：&ldo;回去吧。&rdo;
&ldo;又要出征了嗎?&rdo;君無樂叫住他。
君清裴沒有說話。
與他幾乎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君無樂輕輕勾起唇角，說道：&ldo;無樂在此，提前祝大將軍旗開得勝，凱旋歸來。&rdo;
君清裴那與屋外冰雪無甚差別的面龐竟然隱隱帶了絲笑意。
&ldo;自當如此。&rdo;
他的語氣豪氣萬千，彷彿已經把勝利握在手中。
君無樂本該察覺到不對勁，可胸腔內攪動著激越澎湃的情緒發了狠，竟要一鼓作氣將他吞噬，少年費了好大心力才把那股翻湧的情緒壓制住，再次目送君清裴離去。
翌日，君清裴在侯府門口集結人馬，踏著熹微晨光離開邑州。
因著昨日才道過別，這日君無樂便沒有相送。
到了午時，君無樂被李伯喊去用膳，飯桌上卻不見墨海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ldo;李伯，子昀呢?&rdo;
李伯眯著眼思索片刻答道：&ldo;這一上午，都沒看見子昀小姐，可能，是還在睡覺?&rdo;
君無樂暗道一聲&ldo;壞了&rdo;，放下碗筷立即來到墨海門前。連敲幾下無人回應後，君無樂道了聲&ldo;得罪&rdo;，而後破門而入‐‐
房間內空無一人。
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傢俱也保持著原樣，空氣中浮動著細小塵埃，在冬日朦朧光線下緩慢浮動，那光影透出一股子陳舊的味道，彷彿這裡從未住過人。
君無樂當即轉身出門，對趕來的李伯道：&ldo;李伯，立刻幫我備一匹上好的寶馬，我要出城!&rdo;
李伯牽來侯府中飼養的好馬，君無樂接過韁繩，腳下發力，輕輕一躍便跨上駿馬，不等李伯發話便夾緊馬肚子，如電閃飛馳。
冬天的街道行人很少，大都懶洋洋的窩在家裡，連守城士兵都頂著歪斜的頭盔打著哈欠，氣剛提到喉嚨口，身前一陣疾風掠過，那口氣還未聚集便消散在寒冷空氣中。
守城士兵只聽清那是定國侯府的小侯爺的聲音，再一抬頭，連人帶馬竟已消失不見。
第33章 百無禁忌
出了邑州城門，君清裴率領大軍沿官道西下，兩邊皆是覆滿冰雪的陡峭山路。
走山路或許會快一些，但是冬天下了雪，馬蹄子會打滑，損失一匹戰馬比損失五名猛將還要令人心痛。
浩浩湯湯的軍隊見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