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射速還有靈巧的走位不停壓制著試圖靠近他的騎兵們,你很難看到如此冷靜的射手,他手中的羽箭並非根根致命,而是戰術意圖極為明確地逼迫對手改變進攻的方向,或者前進速度。
更加令人氣惱的是,這個本領高超的弓手可不是個沉悶的冷血殺手。天南海北的俚語黑話,甚至謾罵嘲諷,肆無忌憚地從他的嘴裡噴湧而出無休無止,甚至還時不時地提醒對方下一支箭射向的方位。但不能否認的是,追在他身後騎兵數量卻在漸漸減少,而籠罩在他們心底的煩躁,逐漸被滋生出的絕望慢慢取代。
另一邊,十餘名西境騎兵和黑衣騎士絞鬥在了一起,雖然“絞鬥”這個詞語並不準確,但事實的確如此,彷彿兩邊的戰力對比已經遠遠超出了人數多寡上的差別一樣。
那個黑色的身影並沒有像衝殺恰拉四人那樣直來直去,而是甫一接觸便放棄了硬碰硬的念頭,錯身從騎兵衝陣的旁邊抹了過去。接下來,一人帶著十餘騎,在這片狹長的丘陵地帶拉開了一幕最為瘋狂的戰圈。
西境的騎兵們在馬術上從來沒有怕過誰,但是他們今天遇到了對手,那個馳騁在最前方的黑色身影,就像生長在平原與山間的風,凌冽異常而又神鬼莫測。每次在馬上就能追上的瞬間,他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變向,躲避開必死的追擊。而這之後,他還能借助不停拉扯的隊形,反手擊殺掉隊尾落單的騎手。
這樣的無力感並非來自戰場上難以捉摸的運氣,而是雙方都在高速執行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更可怕的是,對方只有一個人,是的,只有看上去非常“可笑”的一個人!
漸漸的,趴在馬車下面的格里克的心裡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這場本應極其輕鬆的戰鬥竟然變得如此艱難。他看了看不遠處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恰拉,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隨後,他將懷裡的頭盔按到了腦袋上,從馬車的一側爬上了車伕的座位,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裡這片生死之地越遠越好!
戰場中突然爆響的戰馬嘶鳴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格里克手中揮舞的馬鞭在空中呼呼作響,那輛囚禁著索維蘭的馬車立刻被催動到最大速度,沿著蜿蜒的道路一頭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發現場中異動的弓手飛速掃了一眼他的夥伴,立刻調轉馬頭,沿著山樑直接衝了下來,想要緊緊咬住馬車的步伐。這樣的做法終於讓追在他身後的騎兵們看到了擊殺的希望,一起催動戰馬,攔向了弓手前進的路徑。
短暫的距離一閃而逝,弓手柔美非常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微笑,他的身影捲起磅礴的勁風,向著前方斜衝過來的騎兵們掠了過去。“你以為我只會射箭麼?……”他的聲音輕輕地飄了過來,手中的長弓插進了馬鞍後面的弓袋之中,一抹冰冷的寒芒在兩方錯身的瞬間乍起,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縷帶在劍鋒上的血水,還有被強勁的衝力掀到空中的一具屍體。
而他的夥伴,那個黑色的身影,則催動戰馬在丘陵之間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身後的追兵,和弓手在主道上會合到了一起,緊緊跟住了前面不遠處的馬車。
從上方看去,在這條延伸在丘陵之間的道路上,三撥風馳電掣的人馬,上演了一場相互變換著追擊者與被追擊者身份的絞殺。晨間的薄霧與露水被隆隆的馬蹄聲揉碎、震散,青翠的丘陵被一道道殺過的身影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