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到萬千船隻陳在河水西岸,豪氣頓生而改變的策略,劉邦亦徵詢張良,“子房以為如何?”
張良道,“此計可,臣聞魏豹雖受項羽所封,然並非王平陽,而都安邑,其歸楚之心不牢,數十萬兵馬全部逼近安邑,更有利酈食其、陸賈勸降魏王……”
劉邦喜道,“善!”
項羽封魏豹都平陽,但魏人對安邑有著特殊的感情,特別是魏豹作為王族之後,對安邑更是有著無法言語的情感。
安邑是曾經魏國的國都,曾經強大一時的魏國中心,故而魏豹對安邑的感情超過平陽,更何況既然被遷至河東,便對這位舊都進行改造,欲重現當年的風采。
於是魏豹名義都平陽,實則心思多在安邑,對安邑的佈防以及建設非常的投入,大有將都城平陽變陪都,安邑重啟為都的傾向。
大將柏直曾向其陳述過厲害,安邑距離關中較近,中間只隔著東張、蒲坂,渡河後便可擊臨晉,反之亦然。
都安邑有利進攻關中,亦有利防守,同樣亦承擔著被漢攻擊的壓力。
如都平陽,既有汾水天險可用,西有皮氏、蒲坂為塞,南有安邑為屏,可距關中。
安邑、皮氏、蒲坂互為特角,防禦關中,以安邑為首,皮氏、蒲坂似手,可牢牢卡住關中。
柏直的分析讓魏豹陷入長久的深思,久久不能做決定,安邑的確是個很有故事的地方,魏豹不能忽視它的存在,但它的確有很大的隱患。
魏豹還是不能忽視內心的聲音,他內心想恢復的是強魏,而不是東遷大梁的魏國。
曾經魏豹亦想重建大梁,這個曾經飽受水淹痛苦的城池,復大魏,可惜項羽沒有讓他如願,而是把他西遷,把原來的梁地劃歸楚,他心裡不爽,他有怨,但卻只能藏在心裡,因為現在的他還不夠強大。
當時的魏豹便只有忍著由臨晉渡河來到河東,來到這個曾經的魏國土地在這裡他將建立西魏國。
起初的憤懣在魏豹看到安邑後突然蕩然無存,看到這座古老的城池,他立刻想到魏文侯,想到李逵變法,想到吳起打造魏武卒,堪稱一支所向披靡的魏精銳,想到魏國的崛起,一躍成為大爭之時的第一個強國。
那個時候的魏國開始不斷強大,將秦國東部的河西之地亦吞下。
安邑代表的是強魏,既然天意驅使他魏豹至此,那麼意味著他魏豹要建立強大的西魏,亦學著先輩向西發展,奪取關中的河西之地。
亦就是塞國的地方,只是讓魏豹沒有想到的是塞地他還沒來得及去思慮,就被漢奪取,劉邦以極快的速度佔領關中大片區域。
就在劉邦與三秦軍第一次大戰的時候,以柏直、馮敬、王襄為首的戰將曾建議趁機向西發展,奪取塞地,強大西魏國。
可魏豹猶豫,他知道司馬欣乃楚霸王項羽的心腹,是向西監視章邯,向南塞漢的屏障,如果他魏豹趁機奪取,一定會得罪項羽。
項羽一定會發怒!
楚國的強大,魏豹深有體會,他自知不如項羽兵強,故而沒動。
後司馬欣在被灌嬰圍攻時,曾想著向西魏求救,可惜臨晉等渡口早就被漢軍封堵,就連函谷關已派遣劉賈將軍攻佔桃林,以桃林為根基,嚴守函谷。
等到魏豹欲藉助司馬欣求助來個鳩佔鵲巢,卻發現為時已晚。
彼時的魏豹震驚,甚至有些後怕,“怎會如此迅猛?”
不僅魏豹不太相信漢軍何時如此強大,大將柏直、魏申徒武浦皆感到震驚,他們不曾想到漢軍竟是如此強大。
比楚或不足,比魏有餘。
劉邦赴鴻門宴謝罪,等於自認不如楚強,當時魏豹覺得是項羽牽制章邯、王離於趙地,這才讓劉邦得便宜入咸陽,此時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