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之言令劉季堅定冒險西進的決心,首先贊成蕭何之言的是靳歙,他認為昌邑軍善守並不敢與楚軍正面交戰。
靳歙斷定昌邑西有魏兵,北有彭越,出城必死。
看到靳歙發言,劉季想到自己的左膀右臂呂澤,呂澤此刻在慄縣為劉季籌集糧草,訓練新募士兵。
蕭何負責統籌糧餉,呂澤目前便是負責執行,由呂澤的盡心盡力尚只有五日糧草,可見此冬慄縣收成並不好,需儘快找到糧餉補給之法。
劉季見樊噲、靳歙、奚涓、孔聚等戰將皆主張直接西進,劉季心下大定,便道,“棄昌邑,進碭西。”
聽聞劉季大定之言,諸將皆躍躍欲試,
臉上盡是興奮之色,在昌邑城外久攻不下,諸將不僅心神受折磨,亦無興趣活動可言。
西進對他們而言,意味著未知,意味著新鮮,心中躍躍欲試,未知危險亦淡化不少。
劉季道,“傳令,命呂將軍即刻從慄縣發兵,於睢陽匯聚,共商西進之路。”
靳歙原本在呂澤帳下是一員戰將,但經由呂澤推薦他甘願入以中涓身份跟著劉邦。
呂澤薦言亦很巧妙,言靳歙忠勇可為劉季侍從,至此靳歙便由呂澤轉至劉季身旁。
對於呂澤劉季毫無顧慮,然對所薦之人較為謹慎,非信任問題,而是劉季對人盡其才的要求。
劉季一直在默默觀察靳歙。靳歙自薦願為楚軍斷後,劉季遣奚涓與之共同斷後。
不知何時大雪飄飛,天地白茫茫一片,兩支軍在睢陽之北匯聚,大軍原地休息。
一簡易軍帳快速在一棵樹下搭建而成,一將一帥走入帳內,將則面如冠玉,一雙虎目如明月,不怒自威,正是呂澤。
帥則神情淡然,美鬚髯,抖動紅色披風將雪花灑落,走入軍帳。
隨後蕭何、劉交、樊噲等諸軍吏進入,狹小的軍帳內只容下十幾人,重要的軍吏聚集帳內。
遠離城池,天地之間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心跳,劉季眼神時不時望向東方,大雪之下看不清前方還有什麼。
呂澤心中嘆息,“妹婿內心終究繞不過昌邑,還是另有心思?”
呂澤如此想著,便沒有打擾劉季的沉默,呂澤沒有言語,其他諸將便保持沉默。
不知過多久,一陣馬蹄聲傳來,樹枝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劉季只見一支彪軍馳來,為首的二將乃奚涓和靳歙。
只見靳歙臉色有些蒼白,甲冑之上有點點紅漬,奚涓倒是還好,劉季面露擔憂之色,走出帳外,“傷勢可重?”
靳歙跳下戰馬,左手去扶右肩,面露微痛之色,“不妨事,秦軍欲追,吾與奚涓二人給予秦軍痛擊,打的相當痛快。”
奚涓亦道,“昌邑軍斷不敢再追擊。”
聽聞二人的戰況,劉季面上露出微笑,如陽光般的微笑,“進帳。”
簡短的兩個字,聽在靳歙、奚涓心田卻有一股暖流,聽在呂澤、蕭何心田便知劉季西進之心徹底落地…
大雪漸漸變小,光線漸漸變暗,雪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軍帳內的燭火亮起。
軍帳內的聲音由嘈雜的鼎沸之聲變為與蟲叫般此起彼伏,只剩下幾個地名之音在黑夜之中跳動。
最後陷入沉默,周圍只剩下蟲鳴之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喚醒冬眠之蟲。
軍帳之內只聞蟲鳴,燭光變的弱,油脂即將燃盡,但一個人的眼睛卻明亮異常,劉季輕啟嘴唇,“高陽。”
高陽,這座城池第一次印在劉季腦海,高陽此地劉季開始並未太在意,而是非常關注它附近的陳留、外黃、開封等城池。
想到高陽距離目前曹參、周勃他們較近,彼此亦能很快照應,軍令傳達可在一個時辰之間,故而劉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