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劉邦很高興,他和張耳的關係唯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才瞭解,如同飲酒之人才知酒之味。
殿內燎爐裡升起一縷煙,那煙出時歡騰,升空後徐徐消散。
張良繼續道,“恆山王如控趙地,縱是項羽所立,其於大勢之下必隨漢擊楚,然陳餘控趙、代二地,是否隨漢,未可知……”
燎爐變得更加明亮,煙小許多,殿內變得更加溫暖,盧綰添炭撥亮之後立刻又回到坐墊上。
張良之言使得眾人眼睛發亮,但眼眸裡全是疑惑之色,不解。
劉交道,“陳餘不滿項羽之封,連齊反趙地,必為抗楚同盟,怎未可知?”
劉交眼眸如光,卻不是刀光,而乃真誠之光,此一問很真誠,得到諸將的回應,他們眼裡皆是如此疑惑。
張良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恆山王亡入漢,陳餘與張耳已結下仇怨,言生擒耳者封萬戶侯,取去首級者封千戶侯……”
言至於此,劉邦臉上那兩個迷人的酒窩不見,眉頭開始緊縮,他已聽明白,陳餘與張耳本乃刎頸之交,如今已如仇敵,張耳入漢必護其周全,否則何人還敢投靠漢王。
護張耳周全,那麼必定得罪陳餘,陳餘控趙,趙歇縱使有心控漢,恐力不足。
“漢庇護恆山王,趙代二國必難從漢,縱使不助楚,然漢與楚爭天下,趙代必為隱患。”張良的話直接令諸將吏臉上疑雲消散,只留下震驚之色。
善將兵的韓信臉上亦是敬佩之色,對於張良的縱橫捭闔之術,韓信著為驚歎。
酈食其曾為漢王言縱橫之術,此時亦投去讚歎的目光,他自持全靠著一張嘴在秦末亂局混飯吃,自覺已經很無敵,畢竟需要自信
後來酈食其遇到陸賈,覺得有口辨士不止自己,各有千秋,強中自有強中手,亦非年紀長,人生閱歷足夠便能勝任。
如今見到這位入漢的張良,變得更加的睿智,歲月在其身上沒有留下滄桑,反而使其更加耀眼光芒。
在劉邦西征入關至韓地時,張良為答謝劉邦助韓隨其西征入關,一路上他見識到張良的厲害,曾暗歎需多讀書方能趕上張良,心中更加敬佩。
一日不學便如距一里,酈食其道,“趙代之地乃與楚爭天下必結盟之力量,子房之言,酈生贊成,東出之前,需先考慮趙代。”
劉邦為張良滿上一爵米酒,“東出之計,願子房再添謀劃,恆山王與吾有舊,寡人必護之。”
張良拜謝,飲下一爵米酒,身子暖洋洋,舌根更加靈活,“河南王申陽乃恆山王張耳嬖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