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清晨微寒,草葉上的露珠還沒走光,雨點穿過樹枝和層層樹葉撒將下來。
落在潛伏在林間的甲士身上。這裡是兩處略高的地方,易於伏擊,很少有人從這裡走,因為這裡沒有人的足跡,可以說沒有明顯的路。
山石兩旁皆有五百甲士埋伏,其中有一位頂盔貫甲之人輕聲道,“此地難走,安陽軍當真會從此地經過?”
說話之人正是盧綰,他看著陳賀眼睛裡有一絲絲疑惑,盧綰尋思對面的傅寬一定也是這種疑惑。
傅寬是個勇敢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生死就置之度外,而是不能將生死置於危險境地,在詳細的籌劃中確保將勝算拉到最大方能冒險一試。
掉腦袋的事情不能重來,故而傅寬每次衝殺皆會進行精密的核算,他盤算著此地的坡度,遮擋物的密集程度,以及現在秋雨緩急對戰場的影響。
傅寬擦拭一下雨水,眼睛望向對面的雜草從,心裡默默的想,突如其來的雨,難走的小道,他們會走這裡?
原來是陳賀穿粗布衣,帶著珍稀之器潛入城內,用非常手段搞定了安陽令美姬,由美姬的強力耳邊風將安陽軍向北吹,而且是超這條小路上吹…
安陽城外,一條遊蛇一樣的秦軍在艱難的走著,安陽令這次親自上陣,帶著諸將士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
安陽令沒有因為路難走而不悅,亦沒有絲毫的沮喪,反而對這條小路充滿自信,“如此難走的小道,定鮮有人知曉,這次美姬算是指了一條好道。”
安陽守將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這點他是同意安陽令之言,雖然他對美姬經常拉著安陽令到安陽城外的林間地帶去狩獵,去採摘野果,尋找野菜等等感到不悅,甚至不滿,可是這條小道還是比較滿意的。
如此那麼安陽軍便能悄然靠近濟陰,找準機會便能將楚軍一口食下,立下大功,想到這裡安陽守將笑了,這笑容很燦爛,層疊的樹葉間灑落的雨滴完全不能遮蓋這陽光般的笑容。
安陽令、安陽守將懷著立功的心情慢慢向北遊蛇而去……
濟陰(定陶附近),旌旗綿延,黑色的旗幟在秋雨中飄揚,這雨下的不急,風卻很急,旗幟梭梭作響,一位頂盔貫甲的將領在巡視自己的這支馬步軍。
尤其是黑色的鐵騎讓這位將領的胸脯抬的老高,此將生的額頭突出,闊面虎背,面容自帶一股凶煞之氣,正是王離部下的虎將,涉間。
王離此刻圍困鉅鹿,他和章邯聽聞楚懷王的計劃後震驚,不僅有一路楚軍北上援助趙國,還有一路楚軍竟然向西略地,欲入關中。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楚軍,亦為儘快解決趙國,王離便派遣麾下戰將涉間趁彭城空虛南下攻楚。
王離自認這二十萬戍邊防胡的大軍圍剿鉅鹿綽綽有餘,鉅鹿北面雖然有諸侯軍前來,然則不過數萬人,且不敢上前與秦軍交戰,他便調撥涉間五千馬步軍突襲南下。
這五千馬步軍最為厲害的便是那二千鐵騎,涉間曾不止一次的率領這支騎兵在北方與胡人交戰,這支鐵騎曾經受過蒙恬將軍的訓練,是當時威震於胡人中的鐵騎分支,他自信有這支鐵騎再加上弓弩手,完全可以給彭城一個突襲。
不過此時涉間巡視這支鐵騎,巡視步軍和弓弩手,不是為了講鼓勵將士之詞,而是巡視死角,令將士們在綿綿的秋雨中亦能保持高度的警惕,警惕位於南面蘆草旁的楚軍,防止他們突襲。
這支楚軍的旗幟、服侍很特別,旗幟是代表炎帝后裔與黃帝同德的土黃色,服侍則是黃色與紅色相間,有的是身穿黃色服侍,有的是身穿紅色服飾。
紅色服飾的甲士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壯士,有一位長者在此前巡視,這個長者身穿鐵片魚鱗甲,銀色頭盔,年紀雖長但步履穩健,真是劉季。
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