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之言尚未開口,項羽之言先至,懷王諸老將一時間則沒有言語。
分明是汝若羊入虎口,無人攔著,想去更好,尤其是與宋義親近之人,覺得項羽隨沛公西征,倒是讓宋義北上救趙再也沒有羈絆。
劉季開口道,“臣願西略地入關,如有諸將相助幸甚。”
可惜劉季之言後沒有老將跟隨,懷王則道,“寡人與諸將相約,先入定關中者王之!”
懷王之言如晴天霹靂,猶如秋雨之中顯日月。諸將眼睛發亮,尤其是宋義和劉季。
關中王的魅力實在太大,先入定關中者王之,那麼就意味著,若劉季先入定關中則由武安侯變為關中王。那可是相當於成為昔日的大秦。
若宋義引北上救趙之楚兵先入關中,那麼宋義便由上將軍一躍成為關中王。最令諸將痴迷的是懷王之言有諸多可能之處,是先入定關中者,可沒言此人是西征統帥還是北上之上將,是凡能先入定關中者,這就跟諸將帶來諸多幻想,以及滿腔熱血的鬥志。
擁護宋義的老將則心中盤算,項羽為猛將,若其隨武安侯入關,可是多了一員戰將,前行速度恐超越宋義。
此諸老將互相對視一眼,又偷眼看了看項羽,似乎心一橫,下定決心,皆曰:“長安侯為人僄悍猾賊,其曾經攻打襄城,襄城人無一倖存,皆被活埋,項羽所經過的地方,無不被殘殺毀滅的。”
諸老將先前還有所顧忌,言語中皆言長安侯,後來發覺自己言語已徹底得罪項羽,乾脆改言項羽,直呼其姓字,繼續道,“況且昔日的陳王、武安君皆敗亡,不如重新派遣一名忠厚長者,扶持仁義,向西進軍,向秦父老兄弟講明道理,竭盡所能可說降便說降。秦父老兄弟苦於其國君統治已經很久,現今若真能有一位長者前往,不侵凌虐待之,關中宜可攻下,而項羽暴躁兇悍,不可遣往,唯獨沛公素來是寬大的長者,可以派遣。”
言至最後,這些諸老將改稱武安侯,稱呼沛公,一是與改稱項羽相對應,皆不稱呼侯,且言沛公倍感親切。
諸老將早已探聽清楚,劉季乃以沛公身份起事,言其為沛公定能贏得武安侯以及部下諸將的好感,如此便給自己爭取一條退路。
他們很清楚,阻止項羽西進,一是為宋義保住北上的一員猛將,二是若能獲得沛公信任,那麼就多一條路。
懷王心裡是開心愉悅的,他的權衡之術得到體現,沛公與項羽便成互相制衡的一股力量,那麼自己的親信宋義便能代表自己凌駕於二者之上,未來的藍圖在一點點實現。
項羽聽聞懷王的諸將居然敢如此評價自己,目運雙瞳,怒氣彌散,其亞父范增即刻按住項羽的手,項羽的怒氣才慢慢消散。
忍耐,這是范增給項羽上的第一趟課。
言項羽暴躁兇悍者,言過之後皆直冒冷汗,不敢對視項羽,他們皆向宋義和劉季投去善意的目光。
劉季聞之,心中頗多感慨,這項氏立懷王建立楚國,項梁素有賢名,願從者眾多,皆以項氏為世代楚將而歸順,諸如黥布、薄將軍、呂臣等,就連他劉季亦得到項梁的恩惠,遣將調兵奪豐邑。
可以說項梁此人有勇有謀,有賢名,怎麼他剛戰死項氏便如此不得待見,懷王壓制收軍權,除隨項羽征戰秦兵之將外多改投宋義,或向劉季拋來善意的目光。
在這些諸將眼中,宋義代表的是懷王,劉季代表的是懷王的一大重臣,項羽則代表的是懷王敵對勢力,如此情況他們自認看得很清楚。
劉季心中有一股道不明言不出的感受,或許是對項梁的緬懷,或對項氏的同情,可有冥冥之中覺得這是對劉季極為有利的條件,是他快速成長的時機,能夠與項氏團體平起平坐的契機。
懷王熊心一副頗為照顧項氏的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