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鷹眼的角度看,圓形中彷彿忽然長出一個突刺,與水滴形的尖銳部分發生碰撞。
樊噲指揮二將率先衝進秦軍陣中,其中一將使用的兵器較為特殊,乃一丈三尺,柄端安一大拳,拳握一筆,銅拳鐵筆。
一拳砸裂盾牌,巨大的拳頭瞬間旋轉,長長一支筆如同一道鋒利的銀針,直接刺入秦卒的脖頸或者腦門。
怪異的兵器打的秦卒措手不及,不只是武器怪異,連打法亦是江湖打法,但卻不缺軍事理論的滋養。
此將正是薛歐與其相配合的是王吸,一人持槍,一人掄丈三鎬。
自春秋以來,兩軍對壘講究陣法,講究兵車、步卒的配合戰術,到戰國時代則演變成騎兵機動的戰略,可謂都是有講究的打法。
可眼前的薛歐與王吸卻是反傳統打法,當然這個打法自然是樊噲傳授和指揮的,按照樊噲的話說去他的講究,走的是反傳統線路。
打的是機動和靈活,如同樊噲的屠狗殺豬,找準筋骨,順著筋路一路切下去,骨頭雖硬難啃,但骨頭離開筋肉便無法獨存,這便是樊噲的打法,將敵人難啃的主力徹底孤立,活活餓死、拖死。
戰將縱馬在陣中左衝右突,專門找敵之主將砍殺,或者單挑敵之主將的打法從未有過,可以說在陽城諸軍的訓練中壓根沒有這種應對之策。
戰場之上講究的是協作,是陣形演變,是並肩作戰,如這種任俠走江湖的打法在軍中從未有過。
無人將這種打運用到軍中,如今這些從江湖中走出的新軍人開始將其靈活應用,只不過由原來的路見不平一人吼,變成三人一組,五人一隊,如同當年行俠仗義一般,專門找秦將廝殺。
負責專門殺秦將的是楚軍中的赤騎,其餘與秦卒廝殺的楚卒大多亦是挑戰自我,單人獨立作戰,一人單挑兩人常有的事,唯有打不過時才會呼喚隊友協助。
那些可戰之士見隊友有難,殺死眼前秦卒後便立刻趕去援助,於是便形成一個現象,楚卒時而分散各自為戰,時而聚攏,協同殺敵。
此種打法便是這種出身江湖的周勃、樊噲、灌嬰、酈商等將完善並加以運用的。
曹參見秦軍兵力高於楚,此刻劉季所率人馬、呂澤軍未到,楚軍有些勢單力薄,擔憂楚軍扛不住,但見楚卒各個奮勇,或散鬥,或組鬥,竟然壓制住秦軍兇猛的攻勢。
處在秦中軍的南陽守齮初見楚軍野戰一片散亂,面有譏色,後見楚形散神不散,眉頭開始緊皺,見秦軍的攻擊被兵力少於自己的楚軍抵抗住,他再無嘲諷之色。
兩軍苦戰,以鷹眼的角度可以看到原本的水滴形漸漸被打磨成橢圓形,雙方僵持在起,誰也無法多邁進一步。
楚左右兩軍皆已經廝殺在戰場,唯有曹參的中軍還沒有動,不斷有快馬向曹參回報,“楚卒幾乎是以一對三,難以長久支撐。”
面對求援甲士期待的眼神,曹參斷然搖頭,“再支撐片刻。”
在曹參的內心一直在盤算時機,盤算劉季從秦軍背後秘密出擊的時機。
天色暮黑,烏雲遮月,陽城大門已經悄然開啟,悄然奪下陽城的劉季親自壓陣,由灌嬰、夏侯嬰引領兩千精銳悄然向陽城東開去。
山陰灌木叢生,幾個人影偷偷摸摸從灌木叢中探出,看裝束是此地獵農,三名兩鬢斑白的老者,額頭上的褶子印著歲月的痕跡,眼睛卻炯炯有神。幾個人影中還夾雜著一兩名秦卒。
只是這一兩名秦卒,立刻脫去甲冑,換上獵農衣服,與老獵農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他們是秦卒,就是一群出外狩獵的老少獵人,天黑才趕回家一般。
幾人欲穿過小路離開後山,離開秦軍大營,忽然一道暴呵聲響起,“何人?”
此聲嚇得那兩名秦卒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