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獄掾有人緣。
主吏掾觀後心中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自認才能比過縣丞,甚至可做縣令,可惜無人引薦。
此刻城破與不破對他而言沒有區別,因為他不會被注意到,從來都沒有。
如果在雍縣城能稱為官的只有縣令、縣丞、縣尉,實則縣令以上的才算官,他不過是縣令的屬吏,只是在諸吏面前有點面子而已。
不過好在主吏掾主管群吏進退,他能影響到的人較多,好在數量龐大,故而他在想城破後會怎麼樣。
縣令道,“漢軍已兵臨城下,諸君如何守城,可有良策,大王在外與漢王交戰,吾等不作為,難逃責罰,如立功定有賞賜。”
此言雍縣令說三次才說完,因為他眨眼的功夫已經飲下三次酒,本來頂多說兩次就好。
話音一落,縣丞和縣尉皆未開口,縣令將目光看向主吏掾,主吏掾沒有正面回答,“如城破,將被殺,堅守失敗,大王定斬殺,皆為死矣。”
話很簡單卻讓廷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很壓抑,縣丞道,“以若之言當如何?”
主吏掾說的很堅定,“唯有堅守以待漢軍自解,或待大王支援,或逃。”
對於逃字,縣令堅定的搖搖頭,開口道,“唯有一戰,城中飲食充足,吾等堅守不出,定可耗死漢軍。”
言畢,雍縣令掃視眾人,“大敵當前,諸君何去領兵堅守?”
縣令看向縣丞,縣丞不是言自己不懂兵法,便道自己平時多處理一些訴訟賦稅等事,對兵事一無所知,不如縣尉知曉甚多。
縣令又看向縣尉,縣尉則表示平時不過抓些毛賊,從未帶兵打過仗。
看著他們互相推脫,縣令欲發怒,但又無可奈何,最後獄掾有些著急,“漢軍已兵臨城下,當速佈防,亦應對第一輪攻擊。”
雍縣的話被打斷,微微皺眉,不悅,對獄掾之言不以為然,“漢將既然送此戰報,定有勸降之意,豈會急著攻擊,且尋常日佈防不足乎?”
尋常的佈防,獄掾聽後想笑,那能叫佈防,不過走馬觀花,中看不中用,他搖頭否認,“常言城池非攻徇不可居,漢王欲得關中必有幾座城池必得,雍城乃隴關咽喉之一,得此城與陳倉,欲使雍國一分為二。”
雍縣令面露怒色,二話沒說直接命甲士欲將獄掾推出去軍棍伺候,卻忽聽低沉的號角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