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劉季酷愛,但此時劉季對美酒卻有些無福消受,似乎酒癮一下子消失。
誤會看似消除,和解宴會即將開始,劉季卻依舊能感覺到范增那眼神裡透著的殺意。
劉季緩解氣氛道,“亞父言邦好財貨,好美姬,獨獨缺少一好,酒。”
對於酒,劉季表現的很願意飲,尤其項羽邀請之酒,劉季表現的很樂意。
無人能看出劉季此時真的酒癮,還是留下討口酒再走,連盧綰亦想不通此種情景,劉季哪來的閒情雅緻。
難以置信,范增難以置信,盧綰亦難以置信,所以他向張良投以求助的眼神,張良會以微笑,那微笑分明在言,“此酒不飲,誤會難除。”
項羽顯得很開心,開心兩人的何解,秦已滅,劉項聯手,天下必有,誰還能擋住他們的步伐。
那開心的笑容是真誠的,那笑容裡亦涵蓋著如今天下亦是項家,項家做主,與諸侯共分天下的時代即將到來。
項羽立刻吩咐甲士退下,只留下數十名武士,鋪坐席,正式大擺酒宴,比之先前的酒香、肉香外又夾雜諸多瓜果之香。
一片祥和之際卻不見范增在原來的位置站著,不知何時范增已出帳,頂著風雪,未披斗篷,顯然出帳走的很匆忙。
范增對項莊道,“帳內情勢危機?”
項莊不解,“沛公敢放肆乎?”
范增道,“非也,恐項將軍不忍,吾有玉玦,可為信,期間吾舉玉玦示將軍,將軍不知其意,若搖頭,便可引甲士入帳擊殺沛公。”
搖頭點頭本無異意,僅為訊號,恐項羽怒,欲事後再做解釋,此乃范增第二謀。
一謀旦日擊劉季已落空,二謀舉玉玦以示殺機。
此謀范增未曾與項羽細細潸然,若項羽見此舉不解,若無意搖頭表示不解,那麼甲士便會衝出,此乃瞞天過海,只要殺死劉季,項羽再打怒意范增不在乎。
舉玉玦已單單成為一個殺死沛公的契機,別無他意。
殺人,項羽不怕,但殺有功之人,項羽不忍,讓項羽下令殺亦無望,至少假借項羽搖頭示意可擊之。
威懾,尊卑,或是無形的壓制不知不覺在展開。
以沛公之功可為王,此刻卻無王者之尊。
項羽、項伯走向宴席之西,面東而坐,劉季慢慢靠近宴席。
即為客,自然客從主便,劉季便欲南向坐。
手,一隻粗糙的手攔住劉季的腳步,他沒有辦法再向那次坐而行。
在這個以東為尊,以右尊的時代,次者乃面南而坐。
可此坐竟不屬於劉季。
怒,劉季應該怒,可劉季沒有怒,倒是身旁的盧綰有些生氣,眼神中即將升起的怒氣,敢怒不敢言的怒氣卻慢慢消失。
因為那一雙眼神,劉季此刻的眼神如皓月般清澈凝練的光華沐浴在盧綰身上。
那眼神很柔和,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安靜下來的神奇之力。
眼神冰冷的亞父范增非常自然的面南而走。
飲酒求的是暢快,本不在意座次,如今唯有北上座次,此酒自然飲不出什麼暢快,劉季心中如皓月般清明,他知道這本不是一場酒宴。
劉季感到有一股柔和的眼神投來,望過去只見乃張良,此時張良的眸子內透著一股柔和,令心中莫名升起的那股躁動暫時壓下去。
安坐,劉季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看不出一絲不快,非常自然的北向坐。
只是在落座時掃向西向坐時,卻發現根本沒有坐席,心中微微起漣漪。
無坐席,對待劉季的麾下之人連坐席未曾給予。
張良、盧綰西向侍立,雖無坐席,但見張良面容卻出奇的寧靜,沒有絲毫波動,彷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