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楚自接到田光襲擾至今一直很平靜,身如磐石,步履穩健,那眼眸清澈如水,“田橫選擇霸王將出琅琊入東海郡之際,遣將而擊,倒真乃用兵大家,知己知彼者,如此反覆襲擾,定為田橫煙霧詐計耳,並非田橫主力先鋒,乃為其掩護而已,不可不防,當仍以堅守固防為主。”
聞言,綽號獵虎的田假齊將有些不痛快。
獵虎不解道,“非田橫主力先鋒?非也,那田光乃田榮時期麾下戰將,如今更是田橫愛將,此軍定為主力之先鋒,大王,其先鋒軍不過如此,主力亦可戰也。”
何為非田橫主力先鋒?這不明顯在否定他獵虎的判斷,懷疑他二戰田光,最終連田橫的主力先鋒都沒遇到,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靠著楚霸王在身後就可以藐視他的存在?獵虎那眼眸中有一絲絲的厭惡,他是齊將,恆楚乃齊相,準確來說目前田假這個齊國內的所有軍隊當由他獵虎來統領,如今居然公然質疑他的能力。
獵虎道,“大王,田光輕騎兵較為善戰與突襲,戰力頑強,本將引兵圍困仍然被其突圍,定為田橫先鋒軍。”
田假、恆楚、獵虎三人開始糾纏此次的襲擾,但他們沒能維持多久,因為嗚嗚的號角聲又響起。
獵虎怒吼道,“居然還敢來?”
戰鬥又起,此次田光引兵來戰,兵力居然比之前多出二千,兵力上升到四千,只是另外兩千被隱藏在野草中,不知道從哪來的。
獵虎戰意高昂,誓要殲滅這支先鋒軍,這次田光還是和上次那樣選擇逃。
獵虎哈哈大笑,“此次還能走?”
獵虎相信這次他有一個充分的準備,故而命精選的輕騎進行包抄,可是令人害怕的一幕發生。
就在獵虎自信可以將之全殲於草原之上,一處荒草內忽然衝出兩千人馬,直接來個裡外夾擊,獵虎再沒有怒意,有的只是恐懼。
沒有人願意死,獵虎在鉅野澤曾是那麼的自由自在,雖然過的是躲藏的日子,但好歹亦是一方小霸主,只要楚不來為難他們,他可以一直做盜賦做下去。
此次出澤,獵虎是為更好的未來,直白點就是為更好的生活,並不想死。
故而他立刻組織敢死隊一次次向外突圍,去尋找救援,去找田假。
田假和恆楚目前尚在城外的楚營內,在獵虎向田假請戰,準備痛毆田光軍時,田假一口答應。
田假不忍拒絕,亦不能拒絕,因為寨外的田光軍罵的太狠,太難聽,是個人絕不能忍,所以戰鬥再次開始。
只是田假未曾想到,這場看似無關緊要的侵擾戰,一開始便無法停止。
一名名派遣出去的斤候回來得到的訊息,一個比一個令人不安,最後是一名渾身染血的甲士奔至他面前,並非他派出去的斤候。
這名渾身染血的甲士告知田假,他的那三千齊軍被田光軍圍困,死傷近半。
話音未落,田假渾身冰涼,這是他僅剩的兵馬,在城陽經過增補和篩選才打造出這支三千齊軍。
怎麼可能呢?如今居然一下折損近半,能不著急嗎,他變的很緊張,非常緊張的看著恆楚,那眼眸中的情緒複雜之極。
不安,憂慮,懇求,甚至恐懼,一系列的情感瞬間襲擊,讓田假有些站不穩
他不安,如果此次全軍覆沒,那麼他獲得王權的根基將被毀,從此成為徹徹底底的楚國下的齊王;他有優慮,擔心恆楚不會出兵救助他的人馬。
可為他的三千齊軍,又心生恩求恆楚出兵之意,能擊退田光之軍,能拯救這支軍,他以後不會再讓獵虎隨意出戰。
可恆楚的眼神為何難麼的冷靜,那麼的清澈如水,竟然看不見一絲漣漪,這是心若止水還是冷酷之極。
在田假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