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那一臉的震驚本不該出現在塞相國的臉上,因為三秦之軍第一次聚集便以戰敗告終,已經不是什麼機密之事。
塞國上下皆在討論,整個櫟陽皆在議論,人心惶惶,不知漢軍何時會打來,對待櫟陽又是如何。
人心惶惶,不過是諸塞吏擔心失去立身之本,三秦之民孰不知漢王曾約法三章。
塞相國觀畢,有衣袖擦拭冷汗,“大王欲何應之?”
司馬欣毫無猶豫道,“當即刻發兵助雍王。”
塞相國緩緩搖頭,雍使的眼神立刻變得有些狠,如一把利針將塞相國的嘴封住。
司馬欣示意他說說原因。塞相國看看雍使,司馬欣會意立刻命人安排酒宴招待。
塞相國這才道,“可知翟王有何舉動?”
司馬欣不明白,“相國何意?”
塞相國道,“翟王董翳曾為章邯帳下第一戰將,大王自料調兵遣將、擺兵佈陣,孰與翟王?”
司馬欣立刻搖搖頭,“不如也。”
塞相國接著道,“翟王尚且不出護國之精兵,大王何急?”
司馬欣道,“當如何?”
塞相國彷彿已經深思熟慮,“且看翟王如何?”
董翳的確是善用兵之將,訊息的確是後至,但卻非後覺,高奴這座城池不是很繁華,整個上郡不是很繁華,但風景很優美。
奇怪的很,山清水秀,風景秀麗之地多少一絲所謂的‘繁華’。
少一些脂粉,少一些顏色而已。
高奴這座城池經過數月的修建,已經今非昔比,站在臺階下的董翳默默注視著前方的宮殿,在他的眼裡的確算‘雄偉’,至少比之前。
董翳耳旁不斷響起誇讚聲,諸軍吏皆稱讚宮殿建成,翟王千秋萬代等云云,董翳第一次聽見阿諛奉承,心裡還是滿舒暢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做王的感覺真的很棒,怪不得數百年來為王侯將相打的頭破血流,不死不休。
任何人皆不會拒絕讚美,拒絕美,不管是美酒還是美姬,可此刻的董翳卻不喜歡聽此聲,欲制止,欲訓斥,但說不出口。
有侍中詢問是否召見雍使,翟王董翳搖搖頭,已經用不著召見,因為始成已經回到高奴。
侍中道,“大王,不見雍使?”
董翳眼神很堅定,“傳始成將軍……”
話音未落,又一資訊傳遞出去,“雍使和塞使以公卿禮節接待。”
侍中不解,“塞使?”
董翳很肯定道,“雍使和塞使來意不同,不可安排同一住處。”
侍中雖然不解,但他一向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翟王董翳的判斷,常常以軍中敏銳的思維處理各種事務。
領命後,這名侍中立刻去辦,隨後董翳遣散諸吏,各回各處,獨自一人走向那高高的臺階,這個象徵著王權的臺階。
慢慢越往上越冷,董翳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此乃夏天,哪來的風,風從何處來。
董翳找來找去,沒有找到,或許根本沒有風,忽然有腳步聲響起。
哪來的腳步,作為王者的他已經下令,閒雜人等不許來此,忽然董翳發笑,差點忘記此刻能來此處的唯有翟國大將始成。
除此之外誰還有此等權利,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頭,不用去看他很肯定來者必為始成。
此時此刻他忽然意識到那冷風來自哪裡,居然來自內心,因為他又感覺到冷風涼颼颼的,自始成的腳步聲響起,他便又感覺到冷風。
始成的腳步聲走的很穩,不輕不重,沒有慌亂,沒有急切,不愧是大將風度,董翳感覺他沒有看錯,翟國的大將需要始成這樣的將才。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重,董翳的眉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