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斗的正酣,見賊將欲走,豈能放其逃遁,忘記蒯徹先前的交代。
蒯徹見田叔引騎兵追擊,大驚,立刻命騎士縱馬去傳令,同時令孟舒引恆山國武辛立刻緩慢推進,接應田叔所引的恆山國騎兵。
貫高見田叔追之甚疾,擔憂騎兵遭遇伏擊,卻命孟舒快速推進,接應騎兵。
蒯徹道,“相國,不可,陳餘絕不會只遣一支軍在此,定有伏兵。”
衝突,兩人再次出現分歧,貫高道,“如徹兄弟所言,此間有埋伏,豈坐視恆山騎士覆沒乎?”
蒯徹無言,面對這句話,他無話可說。
貫高此言從人情上講,難以無動於衷,眼睜睜看著騎士送死,這在心理上無法接受。
蒯徹是謀士,不是冷酷的兵家,更非沙場征戰的將軍而在冰涼的戈矛鋒刃上討過生活。
蒯徹並不冷酷,但他對人性,對利害看得很透徹,“相國,如不懸崖勒馬,將會有更多趙地男兒死於此地。”
話語說的很委婉,他本該說如果不及時停止錯誤的做法,會死更的人,無論何人皆不喜歡聽人說自己錯,哪怕是善意的。
貫高嘴角抽搐,顯然他在努力的思考如何選擇。
如果事事言聽計從,懦弱,無主見的詞彙會加其身上,如果不聽意見,便是剛慢自用。
如果猶豫不決,會落一個優柔寡斷。
最終決定的還是貫高,即便他知道蒯徹說的對,可他的心在顫抖,明知道可以挽救而不做,貫高不知會不會受心裡煎熬,但至少不知如何面對張耳。
貫高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可為而不為,豈乃大丈夫……”
貫高不懂什麼玄妙的兵法,但他知道要講義氣,高度讚揚曾經的趙將陳澤、張黶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雖然後來全軍覆沒,但貫高認為正是趙將的這種無畏,才最終給諸侯合力擊敗秦軍,提供強有力的精神支撐。
無論外界怎麼判斷陳澤、張黶二人,作為張耳的賓客,現在的恆山相國,他讀這種無畏精神頗為推崇。
為國而戰,無畏向前,貫高非常讚揚這樣的精神,甚至準備以義與信治國,衡山王張耳同意此國策。
此種情景,如此國策,貫高不得不做,他忽然想起大秦左庶長衛鞅,這個以死護法的氣節。
為維護國策,貫高不懼死,甚至可以死扞衛恆山國氣節,讓更過的甲士受到鼓舞,為恆山國的存亡戰鬥,他沒得選,唯有向前衝。
明知山有虎,需向虎山行,此乃義信之士。
正在追擊郭同的田叔忽然面色微驚,似乎想起什麼大事,急忙勒住馬頭,戰馬人立,後面的騎士紛紛勒住馬頭。
田叔一拍腦袋,“險些忘記蒯先生叮囑,快……撤……”
殺意四起,戰役高昂的恆山國騎士見田叔命令後撤,感到驚訝,但將令不可違。
田叔縱馬回走,騎士剛調轉馬頭,未走一箭之地,忽聞身後殺聲陣陣,兩側更是箭矢破空而來。
這是一支手持趙弓弩的騎兵,或者手持長矛的騎士,並沒有盾牌護身。弓箭射來,立刻亂做一團。
田叔立刻大喊,速列陣,那些手持長矛的騎士下馬列陣,弓弩兵立刻反擊,但早已不見所謂‘反賊’的蹤影。
郭同所引的這支軍,乃陳餘親自訓練的南皮精銳,精銳在這是一支步騎,即刻下馬作戰,又可馬上騎射。
配有長劍、弓弩、干戈,在馬背上用弓弩射敵,遠距離用弓弩殺傷敵軍,近距離則是下馬後由干戈(矛、盾)手列陣,以陣困敵。
這支精銳的南皮步騎,雖然數量不多,僅有兩千餘,但各個下馬能戰,馬上騎射。
田叔退,郭同引兵立刻遠距離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