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章邯的祝願章平未必能收到,但在劉邦的眼神還在迷惑時章平收到那八個字。
此刻周勃發起的第一輪猛烈進攻,已經接近尾聲。再高的城牆依舊有辦法逾越,漆縣城牆並不高,更非冰凍之牆,要攀登總是有辦法。
攻上去的漢軍依舊在和雍卒作戰,但僅僅停留在內城與外郭之間,飄散的紅色液體很快融入這雨幕之中。
倒下去的漢卒和雍卒看上去不像是戰死,如同靜靜的入睡,他們身上並沒有血漬,因為豆大的雨點不太喜歡看到這一幕,所以皆收走紅色的液體,只剩下蒼白的臉。
一場攻城戰不可能不死人,但能少死一些士卒,終究是好的,周勃如此希望,章平亦如此希望。
在雍國雍卒約戰越少,漢軍卻始終如一,似乎兵力沒有受損,這不僅讓章平感到震驚,亦讓章邯感到疑惑。
當然並非漢軍各個武藝超強,各個兵刃鋒利,他們和雍軍除卻服飾和旗幟不一樣外,沒有太大的區別。
章邯自然不會明白,因為他麾下沒有蕭何這樣的人物,蕭何不僅在數月內將漢中治理的井井有條,更是不斷徵集兵丁,將巴蜀可戰之士徵集之後,交由守將稍加訓練便送到關中。
漢軍有補充,但雍軍雖然在雍國本地盤,但並未有人專門做此事。
這種看似不重要的預備兵卻不斷的為漢軍提供原動力。
雨還在下,血還在流,地上的水變紅再變成水色,迴圈往復。雨夜之中除卻婚廝殺聲,兵器的碰撞聲,還有那此起彼伏的音律之聲。
或戰鼓,或奏笛,或吹簫,或響壎,或號角。
這種聲音令漢軍井然有序的進攻,或停止刺殺,或有序倒退。起初雍軍出城與漢軍戰,然在漢軍這種進退有序的廝殺下全軍覆沒後,雍軍便堅守不出。
聞此聲,章平的臉色越加蒼白,眼眸無神。閣樓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章平警惕的按住腰間長劍,身體已經站起,隨時可以拔出長劍。
章平相信,他即便不能殺死敵人,但殺死自己還是可以的,但不到最後一刻,他不願死,因為他堅信其兄長還在等他。
看到腳步聲乃急匆匆的姚卬所發出,他的手才慢慢放鬆,可依舊沒有離開劍柄。
此時此刻,誰能說得清會有什麼變故。
姚卬道,“太子,廢丘有信……”
章平這才將手從劍柄上離開,雙手去接那圓筒,開啟之後,看到八個字,“如法炮製,反困鉅鹿。”
看到此八字,章平那蒼白的臉色才漸漸有些紅潤,鉅鹿之戰他和兄長章邯參與其中。
雖然當時圍困鉅鹿的乃王離,但章邯名義上還是上將軍。
姚卬看章平的神情,以為有什麼好訊息,便湊過去看,看到此八個字,有些不明白,“如法炮製,反困鉅鹿,何意?”
章平的臉上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那笑有點神秘,“大王昔日引秦軍曾圍困鉅鹿,趙將不存,各路諸侯來援,即便如此,無一諸侯敢與秦戰。
如非楚項羽出擊,趙必滅……”
姚卬的眼神裡依舊還有迷惑,因為此戰役他亦參加,自然知曉,如非項羽,天下已定。
章平看出姚卬的疑惑,便接著道,“吾與王兄事後曾多次談到此役,如非趙高、二世逼人太甚,未必降楚……”
此乃事實,無可奈何的事實,章平沒有讓姚卬猜太久,話鋒一轉,“如鉅鹿之戰,反觀之,如何?”
“反觀?”
“王兄被困廢丘,豈不與趙歇困於鉅鹿乎?”
此言一出,姚卬才恍然大悟,“大王之意,乃吾等請援兵,如法炮製當年楚勝秦乎?”
“然也。”
“大王如張耳、趙歇,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