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中的恐懼逐漸上升,或許傳言是真的,楚霸王真的以為恆楚的敗亡跟他田假臨陣逃脫有關。
田假不太相信恆楚真的戰死,一個楚將真的會為他這個齊王戰死?
不太可能,怎麼看都不可能,田假敢抓準機會逃,就是相信恆楚絕不會真的和城陽共存亡,不會蠢到真的與田橫軍拼命,就為守住城陽而身處險地?
田橫軍數量上可是多於恆楚軍,死守的結果可想而知。
此乃田假立刻決定撤逃的原因,他臨撤前並不相信恆楚所做的判斷,恆楚判斷可戰勝田橫,城內外互為特角,與之打持久戰,最終可以戰敗,而且他發動全力攻擊時,認為可以重創田橫,然後迅速回城堅守,只需待田橫撤退時追擊即可。
田假不信,田假逃歸,在當時齊楚力量懸殊,但勝負尚未明朗之際逃。
田假相信他一旦逃歸楚都彭城,恆楚必然不用再堅守城陽,撤軍即可,只要與定陶之軍會和,或者待霸王再遣將合擊田橫即可。
田假想的很好,在上一刻他還抱有幻想,可現在走在交戟而成夾道中,他的身子已不聽使喚。
走至近前,才發現項羽居然亦是素帶纏腰,看到項羽如此打扮,田假立刻從頭涼到腳。
春風暖人,何處來的涼風,田假只覺骨頭皆凍冰。
項羽一聲怒吼,“身為齊王,乃三軍統帥,竟不思勇戰,臨陣退卻,致使楚軍重創,該當何罪?”
田假被那一聲怒吼嚇得差點癱倒,兩腿軟軟的,唯有那一點尊嚴支撐著他沒有倒下去,骨頭裡流淌的那縷齊王之血還在燃燒,支撐著田假沒有直接癱下去。
三軍統帥?什麼時候成為三軍統帥?這把田假嚇壞,這可不是一個隨便能得到的名頭,三軍統帥有很大的權利,卻擔負著更大的責任。
尤其是責任問題,田假只是項羽所封的齊王,是一個可以號召齊人的王,這是田假的定位。
在他成為王后,不希望再像首次為王一樣被人灰溜溜趕出王宮即可,他認為這次有楚做靠山,有楚將為相可以安坐王座。
然後根據他自己的節奏,一點點將王權落實,從未對恆楚所率之軍有非分之想,亦不敢去想。
對於擁有楚軍絕對控制權的恆楚而言,在城陽這個新生的田假齊都之地,恆楚之相權是完全碾壓田假的王權。
田假心中埋怨過,甚至開始計劃如何奪回王權,但對那楚軍依舊不敢有非分之想。
為此,田假只想著如何儘快組建屬於自己的齊軍,而非奪其權。
何時他田假成為三軍統師,而且造成楚軍大敗,恆楚生死不明的責任推到他身上,他真的心中不憤。
田假辯解,“霸王,田假冤枉,恆楚將軍之敗,並非假之錯,假只是自保而已,況恆楚將軍目前下落不明,並非已經戰死……”
言至於此,項羽怒色尚在,但眸中的怒意銳減不少,尤其是恆楚只是下落不明,並非戰死,這讓項羽暫時忘記前面田假之言的推卸責任。
田假繼續道,“恆楚將軍如聽假言,豈會兵敗而下落不明……”
此句徹底激怒項羽,項羽最痛恨的便是怯戰者,如果當初救趙時,他項羽亦如其他諸侯那般,畏懼不前,恐怕趙早已不在,秦仍未滅。
項羽道,“若乃齊王,當與家國同在,城破而逃,棄群臣諸將於不顧,此乃一罪;為王本乃三軍之帥,不知鼓舞將士,卻一味勸將棄城而走,洩士卒勇戰之氣,乃滅國之象,此二罪;若亡國而不思恩,竟遣人入寢宮欲加害寡人虞姬,此乃三罪……此罪乃不可饒怨之重罪……”
田假徹底懵掉,何以有加害成姬之說?
莫非他田假的侍從背叛自己?
田假不相信,可眼睛卻忽然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