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險,若差一步,命休矣。
未曾想,自己站在帳外默默無聞,夏侯嬰竟然還能記得自己,當初劉邦至帳前亦對自己投過微笑,不知是否還記得,韓信思緒亂如麻。
庭院很幼稚,小橋流水,沒有假山,唯有青竹,這是漢王劉邦賜予夏侯嬰的府邸,作為一個封侯之人居住此院一點不過分,甚至有些簡樸。
故而,韓信覺得夏侯嬰與眾不同,呂澤雖為漢王劉邦的妻兄,然並未封侯,鎖住之地無論氣勢和擺設皆貴於夏侯嬰。
夏侯嬰的住處若非瞭解之人,以為進入一尋常人家。
觀其住處,知其人,韓信很快判定夏侯嬰乃可託付之人,自己在漢王面前能否獲得重用,夏侯嬰乃是其雲梯。
登城不易,總算有云梯可攀登。
夏侯嬰以禮待之,迎至茶舍,早有侍女奉上漢中之茶。
一股淡淡的茶香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韓信沒有說,夏侯嬰已開始詢問。
“韓壯士,天下諸王,何以推測漢王可與項王爭天下。”
“因為人。”
“人?”
韓信點頭。
“齊相田榮,貴族之後,既有統帥之才,又有稱齊之志,吾聞田榮已擊退田都,公然違抗項王之意,可與項王爭天下否?”
韓信品一口茶,淡淡道,“田榮雖有將帥之才,麾下不缺謀士和猛將,然無稱雄之志,其志在得齊地,不足與項王爭天下。”
夏侯嬰面帶微笑,眼神中透著一股讚賞,“燕王韓廣雄踞燕地,麾下戰將皆能征善戰,可否與項羽爭天下?”
聽聞韓廣二字,韓信報以微笑,那笑竟然帶著一絲苦澀,不知笑韓廣,還是在為韓廣惋惜,“燕地最將血統,韓廣為外來者,燕將並心服,燕將藏荼已封燕王,韓光顧自身難保,若就遼東王,或可存命,何以與項王爭雄。”
夏侯嬰從韓信的語言中聽出項羽所封燕王臧荼與現居燕王或有一戰,便就此天下大趨勢言道,“若臧荼並燕地為燕王,其可與項王爭乎?”
韓信搖搖頭,“臧荼之勇尚且不如黥布、龍且,豈可與項羽比神勇,兩軍交戰,必敗於項羽。”
聞聽此言,夏侯嬰心喜,韓信見識不凡,真乃一國之奇士,此言若他人所言夏侯嬰尚且疑之。
韓信在項羽帳下執事,對諸將的瞭解,漢軍中恐無人出其右。
夏侯嬰又道,“恆山王張耳,其有賢名,麾下人才濟濟,更出一河南王申陽,可否與項羽爭霸?
韓信再飲一口茶,品味一番後道,“張耳雖素有賢名,然並無稱王之才,全仗諸侯兵方活,其統兵之能尚不如陳餘,不足以爭天下,自保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