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裝束看起來像是世外高人,有道家的意味,眼神清晨,見劉季徵詢的眼神,他開口道,“日進暮色,夜行易藏易暴露,可用疑兵掩護真實路線,火速抵達。”
面對紛雜的各色意見,劉季最終聽取張良的建議,決定趁夜從他道還,遲明,圍攻宛城。
繁星點點,犬吠牛犨,一條狹長崎嶇的小路上一支軍隊滯留在此,為首的幾人愁眉不展,長吁短嘆。
傅寬面有焦急之色,“無光易迷路,不如點燃火把。”
曹參反對,“不可,若因點燃火把暴露行蹤,秘密回軍宛城便失去意義。”
傅寬抬頭看著朦朧的月色,天空中的星星越來越稀,“該當如何,若再滯留於此,至宛城之時恐已天明。”
一直在靜靜聽二人爭論的劉季忽然開口,“前方有人家,不妨進去飲口水,歇息片刻,順便探探路。”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在崎嶇的小路盡頭有一處散發著微弱的光,是一戶人家。
蕭何開口道,“一直趕路,尚未歇息,飲口水清醒清醒,很有必要。”
蕭何、曹參率先開路,向那抹紅光縱馬奔去,劉季望向張良,見張良有些氣餒,猜測或許是大軍迷路,張良心中有些不安。
有時便是如此,再好的計策如果不能落地亦是空談,劉季寬慰道,“馬到山前必有路,子房之計甚好,只是缺少一個引路者,不妨一起去前方看看。”
劉季之言如一道暖流注入張良心田,張良面帶微笑對劉季的完全信任,感到很欣慰,“沛公,請……”
劉季、張良、蕭何、曹參、樊噲、盧綰六人縱馬向微弱的亮光奔去,其餘人原地待命,注意四周的動靜。
……
看似是天意實則人為之,看似是巧合,背後有玄機,等到劉季從這戶柴門竹院走出時,一位瘸腿之人跟著出柴門。
此人是位中年壯漢,劉季起初進門時此人很牴觸,見幾人不是身穿甲冑便是軟甲在身,唯有張良是一身素衣。
這位壯漢恨兵,因為秦兵為奪取他的女兒將其腿打斷,直接搶走,後來壯漢打探得知女兒被那些秦吏虜為婢奴,每日以淚洗面。
劉季告知壯漢他們是楚兵,以擊秦滅秦為己任,是要解民於水火,還天下以清平。
言未畢,壯漢眼含淚水,神情有些激動,在劉季向其詢問此間是否有小路可通往宛城時,壯漢便噗通一聲跪下,言他可以帶劉季從小路至宛城,希望破城之後他可以親手殺宛城獄掾替女兒報仇。
劉季點頭表示拔城之後,那些欺辱老農人的惡吏由其處置,壯漢激動的無以言表,若非腿已斷無法從軍,他真的很想跟著劉季他們打秦兵。
宛城,
一座五進院落內,一道驚恐而嘶啞的聲音自窗前傳出,漆黑的窗忽然亮起,是有人點燈。
“殺……守住……”
南陽守驚起一身汗,發現自己不過做一場夢,但伸手去摸額頭已滲出汗珠。
身旁的姬妾已經將爐燈點燃,欲回身安撫南陽守卻聽南陽守道,“已至何時?”
姬妾回道,“亥時?”
南陽守不再安臥榻上,起身穿衣,姬妾迷惑,“夫,何去?”
南陽守道,“取吾甲冑,去箭樓。”
姬妾面有猶豫,覺得南陽守太過焦慮,勸慰早些休息,明日再去不遲,南陽守不予理會,徑直走出房間,吩咐左右立刻通知諸軍吏至兵事堂匯聚,話音未落又改口,直接到箭樓匯聚。
南陽郡監、南陽郡尉的戰死讓南陽守有些草木皆兵,信心受催,他總感覺宛城的防範還不夠嚴密,沒有做到全天無死角。
南陽守穿上甲冑至宛城箭樓時並未有人準時到達,過許久只有一人前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