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死後,大秦能戰的將領已經寥寥無幾,二世和胡亥亦不願再斬將,亦無將可斬。
如斬盡,何人為秦戰,胡亥這一點不算太糊塗,且未必能斬成,而且有楊熊的例子,恐趙賁會反秦投楚。
趙賁雖然屢戰屢敗,但終究在秦末風雲中存活下來,除自己的智慧外不乏運氣。
看到趙賁,內史保立刻想起往昔的日子,兩人的相見以趙賁的請命開場。
“既不奪好畤,可增廢丘乎?”
“未有增援廢丘之王令。”
趙賁迷惑,“大王合吾二人於此,意在何處,賁愚鈍,望將軍撥雲散霧。”
內史保眼露疑色,“大王不曾有密令予趙將軍否?”
“不曾,保將軍有令乎?”
“僅守咸陽而與廢丘互為犄角矣,然好畤失守,廢丘孤立,是否援助?”
這句話在問趙賁,亦在問自己,無論再問何人,趙賁只有一個回答,這個回答是漢軍給出的。
趙賁道,“已無選擇餘地。”
“何意?”
“斥候探報,漢軍於好畤未作停留,欲東進咸陽。”
內史保略顯意外,“直取咸陽?無懼廢丘乎?”
趙賁道,“廢丘有漢王親自盯著,自不敢輕舉妄動,廢丘有大王督戰,必不易破,故而咸陽如失,廢丘便一孤城,此漢軍之意圖,不可不察。”
內史保點頭,默默讚許章邯的遠見,在好畤尚未失守時便下令他與趙賁合兵一處。
一隻拳頭沒有兩隻靈活,但五指如不緊握,力不聚,難抗漢軍。
與漢軍對戰,內史保自知不如趙賁有能力,與兩軍之中對壘,擺兵佈陣,還要依靠趙賁。
內史保道,“吾帳下之兵將皆歸將軍調遣,漢軍定難知曉吾二軍可如臂驅使。”
漢軍的確不知內史保和趙賁會聚在一處,更不知二將可以如一人指揮,但這些不重要,因為漢軍本欲將二軍剷除,如此倒省的一一去尋。
與漢軍的首戰至關重要,故而趙賁親提雪豹長刀縱馬上陣。
漢軍的聲勢高漲,但曹參、周勃、樊噲並未掉以輕心,驕兵必敗的慘狀三人皆銘記在心。
曹參道,“趙賁乃吾等老對手,雖曾敗於吾等帳下,然不可掉以輕心。”
周勃微微點頭,樊噲已經迫不及待,樊噲讀書不多,但道理知道不少,常常做出令人稱絕的事情,此刻的他欲再戰趙賁。
新加入漢軍的呂馬童亦支援樊噲,甚至慫恿,他願做先鋒。
似乎對這個老對手,樊噲有著不一樣的感覺,曾經在開封北擊破趙賁軍,不僅禦敵先登,還斬侯一人,但樊噲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未能捉住趙賁。
差一點,就是差一點讓樊噲心裡一直對此情景難忘,雖然沒有什麼緊要,但此時又能與趙賁在戰場上相遇,如同獵入遇見同一只兔子,總是心裡難免發癢。
曹參的叮囑還在耳邊,樊噲的人已經出帳騎上戰馬。二人再次相遇,隔著綠草和紅花二人對峙。
趙賁看到樊噲,心裡一驚,背上一股寒意升起,作為戰將他不懼死,更不懼戰,但是對於樊噲,趙賁心裡有一點點敬畏,太過生猛的人終究會做出令人摸不著頭腦,又令人心懼意的事。
樊噲看到趙賁眼裡有一股笑意,“趙賁…或自降,或取若腦袋。”
趙賁沒有怒,反而冷笑,知道交戰難免,若怯戰恐必影響士氣,雪豹長刀已經在閃動寒光。
長刀和戰斧交鋒,沒有火花四射,兩人的對戰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在他們的帶領下雙方先鋒軍已經交手。
兩人酣戰未久,雍卒護趙賁退到將旗下,作為主將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帶頭衝鋒,迅速撤到勇士的護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