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帳誅殺曹無傷的乃樊噲,帳外報號的乃夏侯嬰。
樊噲和夏侯嬰有諸多士卒並未見過,但劉季,見得的有不少人,有幾次巡視,幾次大戰之前,劉季皆做過動員。
士卒們疑惑,那些千夫長級別的戰將更疑惑,斬殺一員將軍,應該有個流程。
士卒中有人識得劉季,其親監斬殺曹無傷,這才明白事態嚴重性。
從鴻門宴逃回霸上,劉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誅曹無傷。
沒有任何機會,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更沒有說話的機會,不只是曹無傷沒有自辯,其上呂澤亦無機會。
呂澤和曹無傷關係不錯,這一點劉季知曉,為避免呂澤為難,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
求封,求封,求個見血封喉。
等到劉季回到中軍大帳,曹參、周勃、呂澤等將皆來詢問情況,等得知已誅殺叛賊曹無傷。
諸軍吏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呂澤。
呂澤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帳內所有人皆知呂澤麾下已有兩名倍劉季者。
一個雍齒,還活著,而且還不斷立功的活著,似乎可以功過相抵,另一個曹無傷,已誅。
曹無傷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屢立戰功,而且兢兢業業,怎麼可能就背叛劉季投靠項羽?
在震驚當中,還有一絲絲難以置信。
問題是現在已經誅殺,信不信已經無所謂。
劉季此次未與呂澤溝通,回到霸上立刻誅殺曹無傷,甚至沒給曹無傷反應的機會。
否則以曹無傷的戰力和人際,完全可以脫身。
此舉是在敲打,所有人皆以為劉季接下來會督責呂澤之過。
沒有責難,沒有怪罪。
呂澤道,“臣治下不嚴,臣願領罪。”
氣息,緊張的氣息,呂澤居然改口稱臣,這意義非凡,不再以“澤”自居。
帳內所有人的心裡開始發生奇特的變化,自劉季赴鴻門宴始,至誅殺曹無傷,有一個意識共同在覺醒。
那就是劉季和項羽正式走向對立,未來的天下非項羽即劉季。
劉季卻微微一笑,“曹無傷獨倍德,與澤兄有何干系。”
沒有任何責難,彷彿沒有誅殺過曹無傷,亦彷彿沒有參加過鴻門宴。
劉季是淡淡一笑。
劉季忽然正色道,“吾欲得關中為王,諸公可有計策?”
世上總有奇妙之事,不可揣測,不可度量,在劉季回到霸上後,風停雪止。
項羽軍中一片歡聲笑語,命令之下,痛飲數日。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藍田白雲,大軍開始開拔。
與眾不同的開拔,因為這次士卒各個臉上興奮異常,沒有絲毫厭惡的神情。
戰鬥意味著死亡,死亡意味著痛苦結束,亦是享受的終結,厭惡,似乎無人不厭惡死亡。
不過此神情沒有維持多久,接著便被沮喪的神情所取代,因為一個命令下達,不是每個士卒能夠如願以償的開拔。
四十萬大軍開拔的人數居然不到四分之一。
每個諸侯只挑選部分精銳隨楚軍開拔。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
“衝鋒陷陣,吾等衝在前,此行卻無吾等,公平否?”
“噓,小聲。”
“為何小聲?危險,吾等上,財貨,吾等靠邊,汝等服乎?”
“又能如何,汝忘沛公乎?”
“不敢忘,入咸陽,封府庫,仍以倍德論。”
“咸陽繁華與富貴終與吾等無關,能獲爵置地亦乃福。”
這議論聲忽然戛然而止,一陣驟雨般的馬蹄聲從旁而過,適才還誇誇其談的幾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