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趙王歇的氣焰開始內斂,他不敢再言一句令項羽不悅的話,看著這些甲士心中不免生起寒意,一旦甲士出動,他便會身首異處。
趙王默然,張耳的神情中卻不知何時多出一些怨色,非怨項羽之色,那眼神分明在看向一個人。
此人正與藏荼、田都並列而坐,此人一身儒雅,看那一雙虎目卻不怒自威,即便是夜幕降臨,那虎目之中依然會有星輝閃爍。
真是令張耳愛恨交加的陳餘,陳餘自始至終沒有看張耳,彷彿張耳沒有進帳一般,張耳默默注視陳餘許久,項羽在言何皆未注意。直到趙王喊他才回過神,“相國,計從何起?”
張耳這才向項羽行禮,落座後開始言滅秦大計,“耳思慮不夠周全,望諸公扶正。竊以為王離戰死,鉅鹿解圍,敗章邯軍而入關滅秦指日可待,為早日入關滅秦,可遣一支軍率先南下,蕩平障礙,為南渡河水而入關鋪路。”
項羽聽聞,內心喜,欲開口卻被范增搶先,“相國深謀遠慮,與老夫所慮契合,願聞其詳。”
張耳見范增支援,便房開膽子在帳內大談滅秦之計,“張耳不才,願為將軍計南下之路為先鋒,遣一將南下渡河水,進入三川郡,平定洛陽、屍鄉等地,開西進入關之落腳處。”
范增聽聞默默點頭,張耳見范增初步接受自己的建議,便繼續解說此中計策,“然此計能否順利進行,需仰仗上將軍之威,方可順利進行,且大大縮短時間。”
項羽見范增沒有及時接話,便開口接過,“項籍能做何事?”
張耳非常恭敬的向項羽行禮,緩緩解說,“昔日司馬卬曾受舊王武臣之令攻略朝歌,定河內,直至今日尚未歸順新王,令不達河內,然將軍之威名早已遠播提天下。將軍若下一道詔書,令司馬卬為南下之將通行,那麼便可長驅直入,數日便可抵達河雍、平陰等地,南下入三川之日將大大縮短。”
張耳之言,范增聽聞後便不再那麼淡然,亦不再那麼坐視不管,任由其再言下去,范增心中感嘆,“張耳不愧是天下有美名的賢者,思慮真是好周全,處處為項羽計,實則為趙王計,三言兩語便將不願臣服趙王歇的司馬卬交予項羽擺平,為項羽樹敵之時卻為趙王增添版圖。”
思慮至此范增卻發現項羽則一副樂意幫助的樣子,心中一陣痠痛,“吾的羽兒,太過善良單純,豈知張耳這賊精之人的計謀,竟然一臉的興奮之色。”
不過項羽這種真性情卻又是范增較為欣賞的,否則亦不會甘願為其謀劃,輔佐,即便有項梁之言在先,他范增亦可拒絕。
范增心想不能讓張耳之計全部利趙國而損楚國,“既謀敗章邯之事,自當與各路諸侯共謀大事,只需各司其職必定能加速秦之滅亡。司馬卬既為趙別將,當以趙王名義和楚國共謀南下之路,若趙王能遣一虎將南下,司馬卬當不會有阻擋之理,楚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司馬卬定會代楚率先南下渡河,亦未嘗不可。”
張耳見范增三言兩語將各自利益竟做調配,頗為讚賞,暗歎,“不愧是楚國第一謀士。”
鑑於范增之言,張耳正在思慮如何應對,便聽聞趙王歇之言,“此次存趙多仗楚軍之力,楚國實力當為天下諸侯盟主,上將軍自當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
趙王之言剛落地,范增便暗叫不妙,“好厲害的趙王,好有心計的趙王歇。”
果然見為首的趙將陳餘、燕將藏荼、齊將田都皆附和贊成趙王歇之提議,尊奉項羽為諸侯上將軍,如此以來一些難以啃下的骨頭讓這個上將軍解決,他們可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
范增欲開口阻止此事發生,卻見項羽臉露喜色,已然率先開口,“既然各路諸侯皆認吾項籍,項籍便義不容辭率領聯軍早日入關滅秦。”
范增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