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沒有人能扛得住,除非這人是瞎子,即便是瞎子,但亦難以抵擋咸陽瀰漫的香。
這是一種獨特的香氣,沒有人想躲避,財貨之香,美人之香。
震驚,清心寡慾的范增亦被此香、此美,迷的有些眩暈。
諸侯將卒看到、聞到,眼神中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眼神。
那眼神透著諸般訊息,詞語窮盡不可抒,但卻可歸結於兩種情緒,有興奮,有憤怒。
興奮的是這些他們不僅近在咫尺,還能伸手拿到,憤怒的是這些皆從他們身上搜刮而來。
集山東六國之財富而鑄就咸陽的繁華一夢。
怒意、憎恨和佔有慾的交織讓諸侯之將再亦無法控制。
如此交織猶如常年積壓的油脂,就待一把怒火,諸將知曉,這把怒火必須有項羽來點。
黥布道,“如此繁華奢靡之地,易於死灰復燃。”
項羽滿腔的怒火終於被點燃,“貨財盡取,壯士誅殺,連根拔起。”
這把怒火徹底點燃各路諸侯的怒意和慾望。
無人不愛財貨,不愛者皆為死人,無人不愛美姬婦女,除非他是女人。
慾望的閘口一旦開啟,便如洪水氾濫,無所不入,無所不在。
一月的天似乎要將所有的寒氣帶給這個大地,可寒氣並不足以讓大街小巷來回穿梭的人減少。
往來如流之人奔跑的很是熱乎,大雪不能動其心,寒冷不能阻其步。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晶瑩的雪花。
雪一下便是數日,沒有絲毫停的跡象。
可片片大雪依舊無法遮蓋這個被凍傷的咸陽城,到處是人喊馬嘶,各處皆有翻箱倒櫃,處處可見辱罵打殺。
各處宮殿別館可見哆哆嗦嗦的女子,或哭泣,或哀嚎。
潔白的雪花居然無法遮住諸處泛紅的咸陽城之痛。
咸陽之痛沒有到此為止。
鮮紅的血跡在白雪飄落的大地上非常顯眼,如盛開的玫瑰,但沒有人喜歡這樣的玫瑰。
因為這血跡,驟急的馬蹄聲在寬闊的青石道上響起,戰馬上的那將生的虎背狼腰,面如山嶽,猿臂鷹眼,亮如閃電。
戰馬向著雄偉的秦宮奔來,與此同時巍峨的章臺宮殿外呂馬童急匆匆的向殿內奔去。
正在大殿內沉思的項羽回頭,看見呂馬童奔來,滿臉的殺氣漸漸消散。
呂馬童急切道,“將軍,不妙,諸將因宮殿爭奪,大打出手。”
“搶甚?”
“數日留宿宮中不出而起爭執,還…”
“還作何?”
事情關鍵時刻總是會有打斷,沒人喜歡被打斷,項羽亦是,但來者卻讓項羽無法生氣。
龍且恰如其分的來到項羽身旁,“還私議奪秦地,言如此之多宮殿,豈能盡歸秦降將,欲討封,長居咸陽宮,不得便反。”
項羽眼光閃爍,“此乃欲做秦始皇矣,奢華宮殿果滋生驕奢之心,斷不可留。”
項羽言斷不可留,那自然便不可留,有人預留除非他能戰勝項羽。
呂馬童和龍且皆一臉遲疑,震驚的看著項羽,“皆殺乎?”
聞言,項羽微微一愣,立刻明白,笑道,“諸將即有錯,然功大於過,豈能斬之,吾乃言焚燬咸陽宮”
“燒咸陽宮?”
項羽點點頭。
“燒哪座?”
項羽毫不猶豫,“整個咸陽宮。”
“全燒?”
“如此磅礴氣勢,連綿不絕的宮殿群,全燒,大火豈不數月不滅?”
不知何時項它已至殿內,滿臉震驚的看著項羽,道出上面一句感嘆。
項羽望著遠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