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沿著相反方向賓士而去的一路將領,一個豹眼鷹眉,梨面英氣,是當陽君黥布,另一個虯鬚方面,身材魁偉,是非常彪悍經常與黥布打配合的薄將軍。
沿著相反方向尋找生門,需要逆龍鱗的魄力和勇略,對於率先渡河擊秦的二位先鋒似乎安排的恰到好處。
沿著相同方向尋找突破口的一路將領則是雙目如電、身形壯碩的鐘離昧和虎鬚飄然、天庭飽滿的季布。
一直默默觀察秦軍動向,沒有立刻採取行動的是項羽和龍且。恆楚此刻依舊在鎮守甬道。
項羽默默的注視著前方,是死門進,生門出,還是生門進,開門出,一時間難以斷定。龍且在一旁有些著急,手裡的鎮山戟舞動呼呼作響。
……
煙雨中,王離走下巢車非常興奮的迎接一將,此將步履矯健,乍一看闊面虎背,行動生風,細看額頭突出,面容自帶一股凶煞之氣,令尋常人望而生畏。
王離道,“有賴涉將軍,此奇門遁甲陣方成。”
此將躬身道,“末將參見將軍,突圍不成,潰敗至此,涉間有虧將軍信賴。”
人是有情之物,誰不惡死喜生,在面對死生考驗的戰場上,有過血與命交換的兄弟,常勝過同父或同母兄弟。
涉間和王離便是這樣的一對兄弟,王離和涉間在戰場上與匈奴作戰時曾經互相救過命,早已在心中埋下身死交情。
王離笑道,“若非涉兄拼死抗燕、趙之軍,吾豈能佈陣防守。”
言畢,王離拉著涉間向陣型中央的簡易軍帳內走去。
途中,涉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有些生氣道,“按時辰推算,此時章邯應早已派援軍而來,為何還未到?”
聞言,王離沉默不語,望著天空中灑下來的冬雨,走向軍帳的途中王離想起那幾個銅管帛書。
這幾管帛書是當時王離引軍南下時收到秦二世的親書之信和之後兩地來往的信件,雖然受戰馬奔跑的速度,訊息傳遞沒那麼快,但在王離入趙地前還是有著幾個重要書簡影響到整個秦廷的走向。
當時秦宮內秦二世與趙高等有著一場對話,秦二世臉上還有些不開心,“這個章邯,若不是朕抬起他,豈有今日?”
趙高臉上露出神秘的笑,這笑秦二世立刻讀懂了,用嚴厲的眼神示意趙高說下去。
趙高道,“此乃文吏侷限,他一個少府靠著陛下慧眼才有連破盜賊之攻,立下區區小攻便欲討封,反心已顯。”
造反,這是秦二世最不願聽到的,此刻聽聞這二字,眉頭一皺,臉色有些不悅,趙高對二世的心情把握很透徹,知二世已起怒意。
趙高道,“若准予封侯,其身份已和當年隨先帝橫掃天下的王氏父子獲得同樣爵位,一侯爵且有封地之將擁兵二十萬,若反,陛下拿什麼抵抗?”
看二世聽得認真,趙高繼續道,“言是為鎮守各路諸侯,非王侯不能震懾其地,一旦王翦將軍何曾討過侯爵,更何況是王爵。擁兵二十萬的王,一旦控其所戰之地,豈非另一個趙國。”
按照趙高的說法,章邯軍麾下皆為驪山刑徒、人奴產子等兵卒,皆是不善秦之人,豈能如王離戍邊備胡軍相比。
這支長城軍團曾經跟隨蒙恬征戰,多有戰功,士卒皆有榮耀,家族有使命,他們對秦國的忠誠可想而知,王離祖父輩皆是統一天下的功臣,將卒家族皆與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豈是章邯軍所能比。
趙高的這一番言語說的是二世茅塞頓開,大讚趙高給了自己一個提醒,如果章邯破了幾次賊,立了幾個小功便向他二世討封賞,一旦滅掉燕、趙,齊國更不在話下,如此功高震主,豈不是會飛到天上去。
實則他那裡知曉章邯的想法,這些曾因大秦受到苦楚的驪山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