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報漢王,誰知隨何竟依舊居住在招待館,沒有走的意思。
隨何當時想的很簡單,那就是見到黥布發兵再走。
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輕易撒手。
口頭上承諾不能盡信,需要文書,但黥布又不願意留下畔楚之文交給隨何帶回漢,這樣也算是個憑證,否則口說無憑,如果黥布發兵還好,不發兵,豈不是白跑一趟。
這麼遙遠的路程,又花銷這麼多的金錢,隨何知道劉邦雖然很大方,給的錢卻不能亂花,不能就這麼白花。
隨何不僅留下來,還隔三差五的去拜見黥布,勸勉其發兵攻楚,趁此時楚漢對峙之際,響應漢王,立下頭功。
黥布亦不冷面相對,每次笑呵呵的說再等等,時機不夠成熟,言作戰講究的條件多的很,但有一條最重要,那就是時機,時機對,加上勇和謀才可以戰。
隨何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時機不到,不就是想在情勢明朗之際再做決定,如果楚完勝漢,肯定會出兵助楚,如果漢戰居絕對優勢,必然會北上擊彭城。
這個小心思,隨何很清楚。
作為常伴君王左右的人,對揣摩人的心思還是有自己獨特的一套。
於是隨何一直沒走,時至今日,竟近兩月,他望著遠處的飄潑大雨,愣愣的出神。
忽然雨聲中響起馬蹄聲,濺起一串串水花。
隨何回頭,只見一勁裝勇士飛馳而來,“先生,楚使再入六城,方急責英布發兵。”
隨何一聽,暗道,“不妙。”
隨何道,“快,立刻至楚使之舍。”
隨何這二十人中有擔任侍衛的勇士,也有出謀劃策的助手,現在多數人勸隨何稍後再去,現在黥布正在接見楚使,去見略有不妥,亦難以見到。
隨何卻笑道,“英布雖答應叛楚,然陰許之,竟未敢洩,心仍有疑慮,此乃祛除其疑慮最佳時機。”
聞言,眾人皆吃驚,但對這個能憑藉一張嘴說動黥布,陰許畔之,已經很不容易,隨何說可以做到,那麼就八九不離十。
馬蹄踏在青石街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濺起的水花變成霧氣。
這輛馬車飛速向一招待舍駛去。
館舍內,楚使沒有一往拜見大王的恭敬神色,更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所謂弱國無外交,現在的西楚乃是彭城打敗聯軍的強國,可是將五十六萬聯軍打的落花流水。
楚使到六城不是簡單的出使,不是聯絡兩國感情,而是帶著命令,帶著項王的斥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