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夜空中似乎有一陣陣淒厲之聲在飄蕩,不知是遊子之心聲還是士兵之痛吟之聲。
夜空之下的兩大陣營皆陷入寂靜之中,李斯在獄中的慘烈之聲李由是無法聽到,要是他知曉此刻劉季並不在營中會作何感想。
兩軍對峙,劉季陣營出現兩種不同聲音,自黃昏一直爭吵至深夜。
盧綰、劉交皆言待項羽軍至,合攻,必能大破之,但曹參、周勃持不同意見,“秦兵有恐懼,將無戰心,須疾進兵。”
兩波相持不下,各有言辭,盧綰、劉交多與李由軍交戰,不斷挫敗,且言戰機已失,秦軍復聚,不可貿然進兵。
曹參、周勃、樊噲與秦軍多次交戰,且勝多敗少,皆言此刻是一鼓作氣之時,劉季一時間拿不定注意。
入夜,兩軍營地篝火通明,鼾聲漸漸從兩營中升起,如今雖不是春秋時代那種君子打法,偷襲敵營時常發生,但此刻兩營似乎達成一個默契。
彷彿雙方交戰多時,皆疲憊,達成今夜休戰的共識,養精蓄銳明日再一決雌雄。
鼾聲如雷,其中卻沒有劉季的鼾聲,他沒有待在軍營,有些煩悶,見營西有一小城邑劉季心生小玩散心之舉,便尋來盧綰,帶上樊噲超小城邑而去。
戰亂年代,人人皆在戰場拼殺,為的是啥?不外乎三樣,一是活命,二是錢財,三是富貴。
逼的走投無路自然是為命而搏,飢餓難耐自敢從軍果腹,不甘被奴役自是為富貴而拼殺。
劉季眼中,戰亂年代福禍難料,保不齊明日之光便見不得,能有閒暇休憩玩耍一下,自然不能錯過一剎那。
劉季三人雖身穿便服,但其內皆有軟甲,樊噲僅引百餘精兵相隨,樊噲向身後的百夫長揮揮手,百夫長便引人悄悄在城外尋一處隱秘地藏下。
三人走近小城邑,見城上有秦旗幟,知其城雖小但依舊是秦軍掌管,便持日前奪得的秦軍腰牌給監門看。
原本一臉嚴肅的監門,看到腰牌後立刻微笑著放其入城。
這是劉季第一次深夜入小城,且有秦軍把守,雖不過千名秦軍但稍有不慎便會被俘,一旦李由得知劉季被俘,恐戰局立刻發生變化。
事情沒有假設,劉季膽子亦如此大,進城後劉季沒有東張西望,亦沒顯得很緊張,而是眼睛很快鎖定一家酒肆。
沒錯,他冒險進城就是想飲口酒,解解乏,換換腦子,連日作戰,緊張兮兮,他腦仁有些痛,但聞到酒香立刻精神起來。
這是一家小酒館,至此飲酒的並不多,見其穿著皆城中百姓,個個捧著塯罐飲酒,吐沫星子橫飛。
很快便有酒客言起近日雍丘城外發生的大戰。
劉季、盧綰、樊噲三人正在飲酒,忽聞胖子酒客道,“吾觀秦軍將敗,此地將歸楚,定有大大好處可撈。”
另一名酒客身材略顯瘦小,原本只顧飲酒並沒加入談話中,此刻聽聞有大買賣做,立刻接話道,“有何買賣?請公言明。”
那胖子道,“無論秦軍還是楚軍,將士們除女色便是酒肉,吾觀秦軍必然敗退,楚軍拔下雍丘,此城亦將歸楚,定會取善於民,大減雜稅,衣食皆折價,吾等可趁機屯一些。”
瘦小的酒客點點頭,“言之有理。”
劉季見二人談話能將一場楚秦大將化為簡單的去善於民,大減雜稅八個字,覺得很有意思。
劉季眼睛發亮,尋思此處距李由軍與他所率兵馬距離皆不過一里,那麼秦軍一些糧草攻擊定有一部分從此補充。
劉季正要開口向那兩名酒客發聞,忽聞三名軍士大大咧咧闖進小酒館,喊道,“酒家,快上酒來。”
望去,劉季發現是一名秦兵,不知是此小城守軍還是何處兵士。
酒家見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