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藐視,冷酷的藐視,他從這種藐視感覺到恐懼。
恆楚是不會輕易改變堅守的決定,不會出兵相助,定是要給他這個齊王一個教訓,一個慘痛的教訓,從此他田假只能在楚軍的庇護下才能得以生存,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恐懼,田假感到為王數十天以來最深的恐懼,一種窒息的感覺,想逃避,這種眼神,恆楚看在眼裡,他在等,等田假開口,可田假一直沒開口,他心裡亦較為複雜。
此刻是援助,還是坐等這支潛在的障礙消除?
田假這支三千軍對於他齊相而言是潛在的威脅,一旦這支軍壯大起來,那麼就會失控,這是恆楚不願看到的,亦是項羽不願看到的。
坐等其軍被田光滅,等於借刀殺人,除去障礙。
可恆楚的內心不能不為之動容,他是一名戰將,懂得在戰場上相互配合的重要性,如果任由田光將這支齊軍食掉,那麼無疑是斷掉一隻臂膀,此乃恆楚不願看到的。
恆楚很清楚,田光這支軍,只是一個誘餌,只是一個煙霧,肯定還有一支軍在默默等著他,為何還沒出現?
這讓恆楚內心有些不安,那眼眸雖然清澈,但內心已經起波瀾。
恆楚以自己獨特的感知,他覺得城陽西北方肯定有一個口袋等著他,如果稍有不慎,會被困見在裡面。
田假還是默默看著,最後開口說出二句話,不是命令卻勝似命令,“相國,如果這支軍覆滅,城陽還有援軍否?楚軍會真心護佑城陽人否?”
沉默片刻後,田假出此兩句,讓恆楚眉頭微皺,眼眸中第一次出現疑感,但一閃而逝,再次恢復清澈的眼眸。
春風很柔,但卻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沒有人會覺得此時的風吹在臉上是冷的,但恆楚則感到涼涼的,還帶著一股血腥味。
恆楚不得不出戰,他本不打算親自出戰,他的任務在為齊相的那一刻就已經規定,那就是堅守城陽,亦監視田假,楚國不要齊國的地盤,卻要齊王臣服於楚,或者說讓楚國之將掌管齊國的軍隊,這是項羽不肯走秦始皇一統天下全歸楚的路,范增想出的另一招。
控制諸侯國的軍隊,只要將其軍隊牢牢控制,便可以坐擁天下,可這個注意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因為那個承擔控制他國的人,容易失控。
人在沒有富貴之前容易保持清醒,可一旦富貴可就不好說。
今日為楚人,熟知明日為何人?
可現在不得不出戰,他不理解田假腦海裡在想什麼,居然親自率領百餘名騎士去救助獵虎,這明是是送死,此時的恆禁不得不重新認知這個曾經楚國庇護許久的田假,心機居然如此深沉。
或許知道恆楚絕不會為他這支齊軍而改變堅守防禦的策略,田假選擇親身試險,拿自己的危險去賭,這本非常人所能為之,敢如此做的如非不怕死便是瘋子。
田假如此做讓恆楚心中一楞,這把刀還能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