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喝藥?”周媽感到奇怪,記得自己生小孩時中途是不用喝藥的。
產婆不露聲色:“夫人是難產,喝了這藥可以讓小孩快點出來。”
晴兒接過藥包就要去用開水衝。
“拿來給我看看,是什麼藥?”周玉卿向晴兒伸手,皺眉看產婆說:“生頭胎的產婦,先痛一天兩天才生產是常有的事,草率用催產藥有可能引起大出血。你不知道?”周玉卿心中暗想,你是清州城有名的產婆,這點知識不能不知道的。
晴兒將裝有藥粉的小紙包遞給周玉卿。
產婆神色慌張,劈手奪回小紙包放入懷中,強作鎮定地說:“周小姐,這可是我的祖傳秘方,不能給你瞧。我以後還要靠這秘方掙口飯吃。”
周玉卿懷疑地想:“催產的藥品不過就是那四五種,我們大夫都知道,用得著這樣神秘?”周玉卿心中有疑團,看產婆把藥包放入懷中,不再給如月使用,就不再追究。
清晨,微涼的風迎面吹來,掀動雷振遠寬大的衣袖。雷振遠一雙驚惶的眼睛盯住房間看,裡面又一次傳出了嘶叫。此時此刻的雷振遠,往日中的穩如泰山不復存在,他是這樣的脆弱。那顆心不再受理智支配,跟隨著裡面如月的嘶叫而顫抖。雷振遠害怕聽到這嘶叫聲,這聲音表示如月在受到痛苦的煎熬;雷振遠又害怕聽不到這嘶啞的叫聲,要是這聲音忽然消失了,跟隨而來的可能就是絕望了。
“不會的,夫人是天上的花神下凡,她一安會平安無事的。”雷振遠喃喃自語。
太陽漸漸升起。雷振遠在玉馨院內走來走去。昨夜一夜未眠,雷振遠的眼睛中充滿了血絲,他毫無倦容,焦急地等候著。
終於,房間內傳出了一聲孩子清脆的啼哭,嬌嫩悅耳,就如那初升的太陽,溫暖而充滿了勃勃生機。
“這小東西,終於肯出來了。”雷振遠激動地搓著雙手,禁不住溢位了眼淚。孩子出生了,如月的危險也即將過去了。雷振遠如釋重負,臉上現出了喜悅的笑。
房間內,如月暫時暈厥過去了。
產婆抱起孩子,簡單地掃一眼,機械地說:“恭喜夫人,是位少爺。”產婆陰鬱地注視這新生的嬰兒,進行一些處理。
周媽喜悅地接過嬰兒。激動地注視著,給嬰兒穿衣戴帽。從血緣上說,周媽跟這小孩子沒有什麼關係,可在感情上,周媽覺得這就是自己家的孩子。
晴兒與蓮兒靠近床邊幫忙,好奇地觀看這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這個小嬰兒全身嫩紅,閉上眼睛哇哇地哭喊,似乎在叫嚷:“這是個什麼世界?真恐怖。”
周玉卿靜靜地坐著不動,目光在嬰兒與如月間來回移動。
產婆偷偷地看周玉卿,看到這位回春堂的小大夫目不轉睛地看向產婦和嬰兒,思忖好一會。退到了旁邊。
嬰兒的啼哭讓如月清醒過來,向啼哭處望去。周媽會意,抱起嬰兒舉到如月眼前,輕輕地說:“夫人,是位少爺。”
如月虛弱地看向這個初生的小嬰兒,內心十分激動。
這就是自己的孩子,他是這樣的弱小,嫩紅的肌膚好像吹彈可破,一頭烏黑的頭,閉上眼睛小臉皺成一團,哇哇地哭個不停。多可愛的孩子!多弱小的生命!
也許是跟母親有心靈感應,也許是小傢伙哭累了,嬰兒在如月的注視下停止了啼哭,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如月,伸出一個小拇指放入口中,吮吸個不停,出嘖嘖的輕響。
周媽輕輕地笑,聲音裡滿是溺愛:“瞧瞧這個嘴饞的小少爺,剛剛出來就要找吃的了。”
晴兒好奇地從周媽手中抱過嬰兒,這一移動,小傢伙就不樂意了,張開小嘴哇哇地啼哭。周媽再接回手中抱,小傢伙還是哭個不停,稚嫩的哭聲如同美妙的音樂,在房間內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