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當著韓成的面另立韓王,此舉對韓成的打擊不小,韓成直覺背脊發涼。
不好的預感,韓成極力的維持鎮定,卻早已發現諸將吏已經紛紛落座,他自己此刻倒有點鶴立雞群。
韓成落座後,酒宴已經開始,酒至半酣,韓王鄭昌便宣讀他為王的第一道命令。
任命一批將領,並制定大軍出發的日子,隨後韓王鄭昌開口道,“寡人特命韓侯成為韓國大將軍,統領三軍,略定韓地,敢有違抗者一律斬殺。”
韓成再一次差點眩暈過去,此時的韓地已為張良和他韓成所定,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韓國。
可以說韓成為韓王,張良為韓相,並統領兵馬,何須再攻略,很明顯是鄭昌欲在韓地為王,恐諸將相不服,遣將拒之,故而率兵攻打,並命韓成為大將軍。
好計策,妙計策,韓成心中對項羽恨極,這招夠狠。
鄭昌見韓成沒有反應臉色不悅,又宣讀一邊,韓成立刻恭恭敬敬道,“臣謹遵王命。”
寂靜的院落,依舊那麼寂靜。
歸來後韓成的心再亦無法安靜,當時如果違命,必然無法歸來,但他必須歸來,因為他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韓成心中對項羽恨極,他如聽令便是認定鄭昌為韓王,他為臣。
君命攻打,臣不能不攻,否則便是謀反,便可誅滅族屬,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會連累家族。
如不聽命,便是抗拒如今的韓王,恐鄭昌當場會將其斬殺,會有充足的理由,亦或是將其監禁在軍中,在攻略韓地時作為人質。
韓成不願是這樣結果,所以他當場稱臣,無疑在向鄭昌宣佈從今韓地與他無緣,亦向天下宣佈他不再為韓王。
相信此訊息會很快傳到韓地,傳至天下。
時間,韓成需要時間,他必須在大軍出發前,儘快將彭城的訊息傳給已在韓地的張良。
庭中的綠葉漸黃,韓成神情落寞,眼眸中帶著一絲絲痛苦,隨從並沒有看到這絲痛苦。
隨從將韓成寫下的帛書藏在懷裡,非常自通道,“小奴定可成功送至韓相手中……只是……”
韓成笑道,“只是什麼?”
韓成看出隨從想說什麼,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吾主僕二人,還有話不能講。”
隨從這才開口道,“韓侯既為大將軍,不日便可回韓地,彼時定可與張相團聚,為何還要秘密送信。”
韓成笑道,“吾這位大將軍,不過虛名耳,快去,以大將軍之命出城。”
隨從笑道,“諾!”
隨從走後,韓成命其餘甲士看守房門,任何人不得見。
夜已至,月色朦朧。
窗前,韓成痴痴的欣賞著月色,自言道,“月兒,月兒,可知成之心事。”
韓成又飲下一口酒,眼眸中已有醉意,“世人皆曰王侯好,吾道唯有琴絃妙,世人皆言富貴好,吾道唯有竹林笑……如有來世,寡人不願再做王孫後。”
言語未必,他已將三尺素錦掛上梁頭,臉上的愁容不見,出奇的鎮靜,鎮靜出微笑,那眼角的笑意讓人覺不出他欲尋死。
這微笑看起來那麼的熱愛生活,韓成喃喃道,“項羽,若休想得逞!”
韓成踩著長案欲將脖頸掛在素錦上,忽然他又笑,笑的很燦爛,亦很悽慘,“吾乃韓王子孫,豈能如此死法……愧對列祖列宗……”
感嘆已完,人已至一把長劍前。
這是一把鑲玉帶瑪的寶劍,劍鞘很美。
劍已出鞘,劍氣逼人,劍鞘下藏著的居然是一把樸實無華的劍。
青銅色的劍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那劍刃竟有些呈現墨色,只有許久未曾飲血的劍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