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久在土地之上的人,跟他說如何透過爵位獲取小吏的職位,那等同於在緣木求魚。
盧綰用國人最關心的田地、房產來講獲得爵位的好處,一下子讓在場的國人沸騰。
如今的櫟陽已經成為漢國的都城,從南鄭遷至於此,那麼櫟陽的秦人再次成為國人。
他們以前是秦的國人,曾以秦國人而自豪,後來咸陽建成,櫟陽成為陪都,他們不再是國人,很多人選擇遷住咸陽,亦有很多人故土依戀,沒有選擇離開。
如今再次成為國人,成為漢國國人,這讓他們只覺夢幻一般,特別那些六七十歲的老人感慨萬千,老淚橫流。
曾幾可時這些老人聽他們祖父的父親講述秦國變法後的大變。
秦國由一個弱小的國家一躍成為傲視山東六國的強國,秦人的生活比以前富裕,可是活的卻沒有以前開心。
秦法的繁雜與苛刻漸漸令秦人活的越來越不自在,人活著除富裕的物質生活外,不就是活的痛快些嘛,秦人的苛法漸漸成為秦人的噩夢,如今漢王到來直接來個約法三章,接著是賜爵以及關中卒從軍者復家一歲的舉動。
除此外,劉邦還將蕭何所篆刻的漢律令中較為益民的撿幾條進行通讀,村頭的老人、壯年還有青少年全部沸騰。
三老帶頭喊漢王萬歲,感念漢王之恩,劉邦看著這些秦人的歡呼聲,內心觸動。
戰亂年代的秦人真的要求不高,能讓他們舒舒服服的生活,他們就支援誰,根本不像山東六國那樣,非要恢復曾經的國家,但縱使復國,那裡的人能過的很好嗎,估計只有那裡的人才知道。
宣讀完畢,劉邦乘坐車駕繼續到關中其他城池宣讀漢之國策。
不得不說劉邦親身去遊歷,效果比直接派發文書向各縣好的多。
舊時代離去,總是會伴隨著痛苦。
洛水北岸,臨晉城內,縣三老站在一宗廟社稷之處,兩眼竟流出渾濁的淚水來,這是一個白髮蒼蒼的人,在臨晉城的三鄉內頗具威望。
臨晉縣三老是位老秦人,其祖上曾經親手參與秦社稷和宗廟的建置。
“三老,不可!”
“三老,此宗廟乃……”
“住口!大秦已滅,關中已歸漢,難道要抱著此處過一生否?”
眾人皆在勸,臨晉縣三老怒目而斥,可那雙眸中的怒意未能成形便被渾濁的淚水衝散。
這位一向堅毅而慈樣的老人,此刻忍著眼睛裡的淚水,揮劍砍向秦社稷……
後面站著的壯士面容糾結,似乎沒有老人的情結在,但還是拿著手裡的木棍直接奔上去砸。
砰……咔嚓......
臨晉縣三老一邊帶頭砸,一邊道,“破舊立新,願臨晉人日子更美好。”
諸如此種拆除秦社稷和立漢社稷的情景不斷上演。
起初劉邦在看蕭何與文臣搞出的漢社稷後,立刻同意,但只是在櫟陽這個小範圍內,僅僅將在櫟陽的秦社稷拆除,整個關中即八百里秦川內的秦社稷很多,還並沒有進行拆除。
彼時大範圍的拆除並沒有開始,只是在劉邦的同意下,在橋陽小範圍施行。
劉邦要看看秦人對他舉動的反映,劉邦自底層一步步走到為王的地步,他非常瞭解底層下的怒意是隱患,必須要注意。
直到今天,劉邦決定大範圍拆除,將漢的根從漢中移到關中。
數日後劉邦帶著酒窩迷人笑回到標陽城,沐浴後稍作休息,劉邦便宣佈立刻召開東出作戰部署會議。
二月底的春風更暖,更柔,光禿禿的枝條已經綠意盤然,鳥巢裡的雛鳥伸著脖子,站在鳥巢的邊緣處,隨時準備鳥生的第一次試飛。
“看甚,這麼入神?”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