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秋雨不願見到雙方就此廝殺,依舊是纏纏綿綿不肯離去,但這未能阻止雙方的廝殺。
涉間引領的長城軍早已習慣在靜靜的等待中尋找戰機,未曾率先發動攻擊,劉季軍在斬殺丞相李斯之子李由後便聲名鵲起,涉間未曾輕視,像對待胡人那般對待這位新對手。
這是涉間第一次與劉季軍交手,雖然斥候探知劉季軍兵力要比他少上許多,讓他一向謹慎,未曾因此而生出輕謾之義。
劉季呢,此刻正注視著秋雨中的兩個壯士,忽然他披上蓑衣走向他們,樊噲、周緤見劉季剛進軍帳又離開,便急忙披上蓑衣持刀護衛,劉季意識到二人在身後,便駐足轉身向他們揮手示意不用跟著。
樊噲、周緤互相對視一眼,最後無奈一笑,立在當場,默默看著劉季向那二人走去。
這二人見劉季走過來,即刻向劉季施禮,“見過武安侯……”
劉季道,“吾觀兩位小兄弟,非常面熟,一時間竟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兩人,其中一個長相敦厚,身形雄壯,用很渾厚的聲音說道,“吾是周灶,在芒、碭山時就跟著劉亭長。”
周灶,芒、碭山,這幾個詞語一下將劉季拉回一年前的回憶,那個時候他劉季還是泗水亭長,押解壯丁到咸陽服勞役,剛走至芒、碭山這些壯丁逃走近半,到不了咸陽壯丁會逃光,按秦律他劉季是死罪,於是索性放這些壯丁逃走。
這些役徒們感念劉季的之恩,除去有家庭之累的走掉,願意追隨劉邦的有十餘人,這周灶便是其中之一。
劉季心中感慨,周灶是個忠厚熱心之人急忙向劉季介紹身邊的這位,未曾劉季開口問,更未等其自己開口,周灶便道,“這位是孔聚。”
孔聚,劉季對這個名字不是很清晰,倒是這周灶因為是第一個響應要留下來的,故而有點印象,可這孔聚不是很清楚。
孔聚自我介紹道,“吾乃孔樹之子……”
孔聚這番介紹倒讓劉季很熟悉,他瞬間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波笑容在臉上盪開,這個小夥子他記得,道,“可是孔子第九世孫?”
孔聚點點頭。
劉季看到這兩個小夥內心感慨,他自出芒碭山至今不知不覺已經一年有餘,從一個逃犯變成如今的武安侯。
劉季清楚的記得當年那些役徒有十幾人跟隨,後來才有不斷的人前來投奔,皆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多為一些亡命之徒。
劉季道,“那十幾名兄弟尚在否?”
周灶、孔聚那明亮如星的眼睛有些暗淡,劉季似乎意識到什麼,“等打完這仗,吾劉邦請當年的兄弟們再飲一桶酒。”
劉季將當年兄弟召集任務交給了周灶和孔聚,讓他們盡最大的努力召集在一起,隨後劉季道,“二位兄弟,如今現居何職?”
孔聚道,“當初吾為執盾,後受到調遣入步兵,任百將。”
劉季聽聞點點頭,目光又看向周灶,周灶亦道,“吾亦為百將。”
聞之,劉季略微思考道,“吾封汝二人為郎將,暫聽樊噲調遣,阻止涉間南下。”
孔聚、周灶領命道,“諾。”
二將領命,劉季便召集樊噲、夏侯嬰等商榷阻止涉間南下之道。
秋雨隨風斷斷續續的飄灑,紅色的墨水,黃色的潮水開始在秋葉之間快速蔓延。終於劉季發起了進攻,先下手為強在劉季眼裡是最為恰當的。
先發起進攻,讓涉間難以斷定自己是多少兵力,有沒有伏兵,往往兵力少的一方負責防守,但劉季率先發起進攻。
劉季、劉交、蕭何此刻皆在軍帳中靜靜的等待前方的戰況。
樊噲引軍快速向涉間軍發起攻擊,紅色的戰服,獸皮甲冑,如紅色墨水一樣迅速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