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這次真的大怒,攻秦破城是為解民於水火,是天下苦秦久矣,吾劉季聯合諸侯誅殺暴秦,今破城趕走秦軍,潁陽之民不知感恩反而攻擊楚軍。
這是什麼,是不知好歹,
還是有意為之,亦或是有人在挑唆,
此事比較棘手。
曹參臉色不太好,“如此一來,何為民,何為軍,難以分清,敵在暗,吾在明,不太妙!”
劉季臉上的怒意不知何時竟然漸漸消失,“善惡不明,是非不分,助暴秦,與苛秦無異!”
呂澤頗為贊成,“助紂為虐,尤勝夏桀。”
面對楚軍不斷遭到城中之民的攻擊,已經分不清是軍還是民,劉季還是第一次遇到此種情況,倒是有些茫然。
好在劉季善於掩飾,即便內心已如沸水,表面依舊風平浪靜。
此事若不處理,事情可大可小,有兩個辦法一勞永逸,一是撤軍出城,尋找到酈食其等人下落後立刻離開,另一個辦法便是屠城,既然分不明軍與民,那就一律按秦軍對待,殺!
可劉季有所顧慮,如果屠城豈不和項羽那種暴虐無疑,仁義之師的旗幟會有汙點。
呂澤率先道,“請沛公下令,如何處置。”
呂澤的話將劉季從思緒中換回,呂澤、曹參、蕭何、劉交等武將、文吏皆望著劉季,等待劉季下達命令。
此刻是較為嚴重的時刻,
無論武將,還是文吏,
皆不敢妄下定論。
啪嗒……啪嗒……
馬蹄驟疾,打斷劉季的思考,抬頭望去,見一匹戰馬向這裡飛奔而來,看服飾皆不是楚卒。
蕭何會意,立刻迎上去,劉季見蕭何上前,便放心的繼續考量此事將如何處置。
蕭何觀其服飾是韓兵,略顯詫異,隨即臉上露出微笑,心中微微吃驚,“莫非是張子房傳來訊息。”
張良此人,蕭何是非常的尊敬,不論是家世還是才學蕭何皆自愧不如,然好在蕭何確信在某些方面是強過張良的。
那信使飛身下馬,將一個圓筒交予蕭何,“韓申徒代韓王來信。”
果然是張子房,蕭何微笑道,“信使一路奔波勞累,還請到帳內訊息。”
這名韓王信使未做停留便回去覆命。
蕭何微笑著開啟圓筒,取出裡面的帛書,初看神情恬淡,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最後蕭何急急忙忙將信件收好,向著劉季走去。
此刻的文吏、武將將劉季圍在中間,正在等待劉季的命令,蕭何走上前,劉季彷彿感應到蕭何的腳步轉頭看向蕭何。
蕭何一臉的焦急,眼神中透著一股非常緊急不吐不快的意思。
劉季立刻開口道,“蕭公,何事不妨直言。”
蕭何得到劉季的允許,直接道出,“趙別將司馬卬方欲渡河出平陰入關,恐先先於沛公。”
聞言劉季臉上的恐慌之色一閃而逝,這一點被蕭何、呂澤、曹參、劉交捕捉到,劉季很少有恐慌之色。
即便是面對這種全城皆兵的情況下,絲毫沒有一絲慌亂,可是聽聞趙別將司馬卬方欲渡河入關,劉季心中開始慌亂。
劉季此刻的內心很複雜,他劉季和韓王在韓地東征西討,將大部分秦軍給牽制住,這司馬卬居然想捷足先登。
如果說項羽在趙地牽制住秦軍主力,讓劉季撿個漏,那麼趁劉季在攻打韓、魏之地司馬卬此舉便有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意。
這是劉季決不允許的,“呂兄,此地交予兄處理,助暴秦與紂桀無異。”
言畢,劉季便立刻引領五大麒麟將及眾軍吏火速北上。
這下讓呂澤有些茫然,“沛公此地如何處理,可有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