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麼?”溫鹿鳴一時懵了頭。
白雲暖一怔,繼而好笑地聳聳肩,“那算了。”
說著將燈籠往溫鹿鳴手裡一塞,“白家會缺一盞燈籠的錢嗎?比起不打燈籠走夜路摔跤花醫藥費,還是點盞燈籠吧!”
白雲暖扭身進了東角門。
看著白雲暖的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絹帕和燈籠。溫鹿鳴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不是來還絹帕的嗎?怎麼絹帕未還,又白得了她一盞燈籠?
白雲暖知道溫鹿鳴一直站在東角門邊目送著她,可是她沒有回過頭去。
她本來想挽留他就在白家呆下來吧。可是她竟沒有說出口。
一定是出於自尊驕傲之類矯情的東西。
但也許她心裡仍過不了前世那段緋聞的坎兒。
那段緋聞葬送了她幸福的婚姻,葬送了翰哥兒的命。也葬送了她自己的命。
章思穎固然罪該萬死,溫鹿鳴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一樣該死。
從迴廊一直走到廂房門口,白雲暖站住了,她忍不住回頭瞥一眼東角門,溫鹿鳴還站在那裡,燈籠的光如一點紅色的菊豆。
白雲暖快速調回視線,心裡有莫可名狀的情愫在湧動。
溫鹿鳴是善良的。是沒有錯的,可是自己這一世難道還要陷入與他的緋聞魔咒中而不逃脫出來嗎?
只有遠離他,和他沒有交集,她才是安全的。
一切親近和接觸,都可能變成曖/昧。
白雲暖咬了唇,甩甩頭,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於是抬腳進門。
走進外間,白雲暖就愣住了。
白振軒正站在廳中,只穿了家常衣服。卻也長身鶴立,眉清目秀,好看得很。
“哥哥。你怎麼來了?丫鬟沒給你看茶呀?”
白雲暖說著就去給白振軒倒茶。
白振軒擺擺手,“心硯一見我來就躲開了。”
白雲暖一怔,這丫頭倒是個明白的。
“她躲得好。今時並非往日,哥哥已是有婦之夫,難道還要與你剪不斷理還亂嗎?有道是相見不如不見。”
白雲暖將茶遞給白振軒,又數落道:“你也奇怪,聽雨軒又不只有心硯一個丫鬟,心硯躲走了,你不會讓其他丫鬟給你倒茶?”
白振軒接了茶。又將茶盞往一旁桌上一放,煩悶道:“茶還是不喝了。本來就失眠,喝了茶就更睡不著了。”
“不是說**一刻值千金嗎?哥哥有美嬌娘在懷。怎麼還能睡不著呢?”話一說完,白雲暖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
這一世的自己現今芳齡豆蔻,不過十三,怎麼能與自家兄長說出如此放浪的話出來。
白振軒也被白雲暖的話震住,繼而頗有些不可思議道:“阿暖懂得可真多,這麼難說的話都被你說了出來。”
聽哥哥奚落自己,白雲暖也有些懊喪,不由紅了臉。
又見哥哥心煩意亂,便拉了白振軒一旁窗下坐了,問道:“你這麼晚來找我,所為何事?”
“為了心硯的事。”白振軒嘆了口氣。
白雲暖皺起眉頭,立時嗔怪白振軒道:“哥哥,時至今日,你怎麼還對心硯存了非分之想,咱們之前不都把話說明白了嗎?要保心硯平安無事,哥哥必須從今往後斷了對心硯的念頭,哥哥現今親也成了,新娘子也娶了,洞房花燭已過,只等三朝回門,怎麼還來打心硯的主意?”
白雲暖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
白振軒鬱悶:“阿暖,你誤會了。不是我要打心硯的主意,是那王麗楓打心硯主意來著。”
白振軒竟連名帶姓稱呼妻子,其間不耐與厭棄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