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來。上官策面上神情激動,身軀微微顫抖,似有話要說,但不知怎麼,在雲易嵐目光之下,他終於還是緩緩退縮了回去,半晌之後,他臉色頹敗,低聲道:“我知道了。”
雲易嵐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還是由你主持去辦吧,另外,洵兒。”他轉頭向李洵看去。
李洵此刻面色也是異樣,突然聽到師尊呼喚,身子竟然是一個激臊,連忙道:“弟子在。”
雲易嵐看了他一眼,道:“你就跟著你上官師叔,好好學學,順便也幫幫他的忙。”
李洵面色白了一白,聲音不知怎麼突然沙啞,但還是低聲道:“是。”
雲易嵐最後看了看地上的石刻影象,眉頭皺了一皺,一轉身更不回頭,向外走了出去,在厚重的門戶“吱呀”聲中,只留下上官策與李洵二人,面對面木然相對。
許久,沒有說一句話,這兩個人也緩緩走了出去。
玄火壇中再度陷入了寂靜。
半空中,響起了輕微的聲音,兩道人影從頂端輕輕飄了下來。小灰“吱吱”叫了兩聲,在地上跳了兩下,又跑到一邊玩去了。剛剛開始的幾日,它似乎還對地上的那些石刻頗感興趣,但是幾天之後,始終如此之下,猴子也就不感興趣了。
鬼厲與金瓶兒落在地上站穩之後,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說話,周圍的氣息依舊是隱隱有些冰冷的,彷佛剛才雲易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異樣氣息,仍然沒有消退。
半晌之後,金瓶兒忽然道:“你覺得剛才他們口中說的那個他,會是什麼人?”
鬼厲向她看了一眼,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金瓶兒微微一笑,道我有九分的把握,他們說的獸神。只是聽他們剛才的話語,我卻沒有把握他們是否知道那個獸神的下落。”
鬼厲默然點頭,道:“還有一點,八兇玄火法陣就在這玄火壇中,聽他們的口氣似也要用這法陣對付獸神,難道他們料到獸神一定會到這玄火壇中麼,還是這法陣竟是可以移動的?”
金瓶兒蛾眉輕皺,顯然這其中關節有許多她也想不明白,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鬼厲目光緩緩轉動,落到地面上那些猙獰的凶神石刻上,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了一聲,道:“這便是所謂的正道麼,以活人之血祭祀惡神,嘿嘿,便是魔教之中,我也沒見過這等事……”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只聽金瓶兒在旁清脆的笑聲響起,其中更隱隱有淡淡的怪異口氣,似冷笑,又似嘲諷,更彷佛還有一絲隱約深藏的畏懼,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們聖教之中,就沒有這種事了呢?”
鬼厲身子一震,轉頭向她看去,只見金瓶兒微笑佇立,卻已經將頭轉了開去,不再與他對望。鬼厲雙眉一皺,冷然道:“你這話是什麼意……”
突然,他話裡最後那個“思”字還未說出口,鬼厲的聲音竟是啞了下去,就在那剎那之間,不知怎麼,他赫然想起了當日大巫師施法救治碧瑤的時候,向鬼王要求以鮮血刻畫陣圖。
而鬼王,幾乎是在轉眼之間,便拿出了足夠份量的鮮血。
那一盆盆血淋淋的鮮血,卻又是從何而來的……
鬼厲木然站在那裡,只覺得全身冰冷,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章 異樣
落日夕陽,遠遠掛在天邊,在高大險酸、連綿起伏的一道道山脈背後,將殘餘的溫暖潦向南疆大地。昏黃的光線落在靜默的大地上,荒野蕭蕭,一片肅殺。
離開了焚香谷的鬼厲和金瓶兒,站在十萬大山之前的荒原之上,面對那看去無窮無盡的高聳群山與廣闊大地,他們彷佛只是兩個毫不起眼的小小生靈,仰望著天地間上大的存在,看著那天邊殘陽,一點一點落在無垠的群山後頭,天色緩緩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