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你知道嗎?」
「嗯?」
「有時候,想太多也會是敗因。」
布面應聲而碎,式神水母在一瞬間被狠狠踢開,緊接著就是順平,他被鶴梅緊緊壓在地上,手肘卡在他的脖子,讓他難以呼吸。
直到他注意力渙散到式神水母消失,鶴梅才放開他,隨手用地上的破布將順平綁了起來。
「其實你做的不錯,只是資訊更新的太慢,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就真的一時大意被你拿下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嘲笑我嗎?」
順平的情緒隨著意識的回歸,變得十分激動,他看上去恨不得惡狠狠咬上鶴梅一口,卻因為被綁的過於結實只能像一隻鹹魚彈了兩下。
「對,我就是這麼弱,哪怕事先算計了這麼多,還是功虧一簣,該死的。」
「只能說時也命也吧,我在這兒之前也面對過一次死亡危機,咒力無效化,知道吧,我被他抓住手用槍崩了腦袋。」
鶴梅資訊量巨大的話讓順平一時間愣住了。
「但也是因為那次,我知道了,原來我體內的乾枝梅雖然和我共用一個術式,但咒力源卻不一樣……從頭解釋乾枝梅太麻煩了,你就當現在的我咒力源是雙核的好了,詳情你回頭去問虎杖,他應該是願意跟你說的,前一陣你泡圖書館冷落了他,他還跟我抱怨了好一陣呢。」
順平感到了迷惑,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了,冷笑,「你又要改變我的記憶嗎?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渣!」
這次鶴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久到順平再次感到不安,她才幹巴巴的開口。
「抱歉。」
順平的眼淚突然就冒了出來,他一邊掉眼淚,一邊破口大罵,質問鶴梅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做錯了什麼,他的媽媽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玩弄他們,難道弱者就活該被人玩弄呢?
可鶴梅卻無法回答他,她只能重複著看起來毫無誠意的道歉,卻說不出其他。
如果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她還可以告訴自己,這無關乎感情道義,而是立場問題,她是咒靈,他是人類,立場陣營上的犧牲無可避免,這是不可避免的代價。
可鶴梅現在已經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什麼了……
她該說什麼呢?讓你去接近虎杖,殺死你媽媽的計劃和她無關,她只是借你當跳板進入高專而已?
鶴梅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語言的蒼白無力。
無論她所思所想為何,無論她是人還是咒靈,她都曾與咒靈那方為伍,成為了順平殺母仇人的夥伴,也切實暗示修改了他的部分記憶。
對順平來說,她傷害過他,並現在依然有很大可能會傷害他的同學夥伴們。
她明白順平的擔憂與恐懼,卻無能為力。
「這裡是你找好的藏身地點吧,郊區的爛尾樓……我把你放在這兒,麻煩你多花點時間等待,我會把這個地方告訴五條悟的,到時候他會來接你的。」
鶴梅輕鬆的把順平抱起來,走上二層,選了一間看起來不那麼破的屋子,把順平藏在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
「如果這裡來了人,聽起來不是高專的人,就別吱聲。」
順平冷冷的看著她。
「你現在裝什麼好人?要是真的怕我遇到危險,那就放開我!」
「抱歉,我不想給自己添多餘的麻煩,畢竟你就像你說的,五條悟隨時有可能找過來,我必須抓緊時間。」
看著順平冰冷敵視的目光,鶴梅嘆了口氣。
「別那麼緊張……我,應該不是你們的敵人吧。」
這話說的連鶴梅自己都有些不確定,她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想幫順平把額頭上的髒東西抹下去,可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