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白塔,周圍空間一變,唐忘頓覺似乎進入了一個秘境。
四周蔓延著無盡的荒蕪,視野所及,盡是單調而蒼茫的褐黃,整個世界都被遺棄在了這片死寂之中。
腳下的土地雖堅實如鐵,唐忘心中隱隱泛起一種不真實感,彷彿置身於幻境之中。
他略作沉思,隨便選了一個方向,邁步前行。
此時,空中悄然出現了一抹不祥的猩紅,無聲無息間迅速蔓延,將這片荒蕪之地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僅僅幾個瞬息,猩紅的血幕就將唐忘包裹,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雖然和他平時脊柱處的灼痛略為相似,但烈度卻遠遠不及。
“這就是考核?好像也沒什麼啊。”唐忘心裡暗自揣測。
殊不知,其他人在對抗猩紅血氣入體時,不僅會承受那種難以名狀的劇痛,還可能被血氣侵蝕心智,瞬間陷入無邊黑暗,就此失去意識,被淘汰出局。
對於唐忘來說,那些猩紅滲入身體後,便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未能激起絲毫漣漪,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悄然吞噬,。
唐忘滿心狐疑,繼續在荒蕪大地孤獨行走,周圍依然只有那單調而詭異的猩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儘管有些無聊,但他依然不敢大意,只能強打起精神,隨時應對未知的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景色突然一變,唐忘回到了塔內,前面出現了一條向上的石梯。
“看來第一層的考驗過了。”
他沒有猶豫,邁步而上。推開進第二層的石門,發現有六個人正在艱難前行,他們不時大聲呼吼著,舞動著手裡的武器,似乎在和看不見的東西戰鬥。
唐忘抬頭望去,百丈開外的一個古樸的石龕中,一把造型奇特的大鉞陳列其中,其上流轉著淡淡的神秘光暈。
他的眼神剛觸及那把大鉞,便彷彿穿越了時空,置身於一個古老的沙場。
前方,各種奇形怪狀的無面生物揮動著武器,潮水般向他衝殺而來。
他的四周,一列列黑甲士兵正嚴陣以待。最前方,黑甲首領高舉一把沉重的大鉞,鉞刃在陽光下散發著冷冽的光芒,無窮的殺意籠罩著整個戰場。
隨著首領一聲震天動地的 “殺!”整個戰場被徹底點燃。
唐忘被人潮裹著,不由自主地向前衝去,那炳大鉞如戰旗一般,所指之處,血肉橫飛,所向披靡。
無邊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從四面八方湧來,浸入唐忘的四肢百骸,令他血脈賁張、戰意沸騰。
他迅速拔出長刀,寒光一閃,朝著距離最近的敵人劈砍而去,刀鋒所過,敵人紛紛倒下。
雙方的軍士如同割麥般不停隕落,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和死亡氣息。
世間一切都不存在,唯有殺戮還在繼續。
這是一場沒有後路的決戰,勝者才有資格活下去。
唐忘周身環繞著濃烈的殺氣,刀法越發凌厲,每一擊都能帶走一條無面生物的性命,戰袍上下都是敵人飛濺而出的猩紅液體。
唐忘的刀很快,卻有一種微妙的缺失,無法將殺意融入其中。
在這生死廝殺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讓他醒轉。所謂“奪命”,就是以意壓敵,先奪其勢,再奪其命。這不僅是武技,更是一種心境,心防一破,不戰自潰。
隨著無面生物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腳下,唐忘的刀法也開始逐漸蛻變。
他靜心感悟著“奪命訣”的精妙,刀鋒上流轉的真氣蘊含著凜冽的殺意,悄無聲息間侵入敵人的五臟六腑。
那些無面生物開始扭曲,雖然沒有表情,卻能感受到它們內心深處的恐慌和絕望,彷彿正在經歷生死之間的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