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窗簾拉好合死,徹底避絕了外面的一切。
不論是燈火,還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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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
屋子裡又安靜又漆黑,只有絲絲月光勉強穿透厚重的窗簾灑了進來,依稀可以看到一張純黑色的大床上並沒有人影,只在燈影閃動的落地窗前,安安靜靜坐了一個人。
他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純粹的幾乎融進夜色裡,赤著腳,就那麼盤腿隨意坐在窗前的地下,微微仰著頭,嘴裡叼著一隻煙,渾濁的煙霧和清淡的月光糾纏在一起,硬生生扯出一股朦朧的美。
徐司祁把嘴邊上好的香菸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下來,低頭看著之間一閃一閃的紅色光簇,神色平靜,就那麼默然的看著一根香菸燃盡——他其實很少抽菸,偶爾心裡煩躁的厲害了才會點上一根。
比如今晚。
煙很快燃盡,幾乎要燒到他的手指,徐司祁面無表情的掐滅了那點紅頭,抬手準確無誤的扔進了不遠處的菸灰缸裡。
玻璃的菸灰缸被打的發出“噗”的一聲,很淺。
徐司祁站起身,伸手推開窗散著屋子裡的煙味,順帶藉著月光看了眼手錶:凌晨十二點半了,隔壁的人應該早就睡了。
自己卻在這裡偷著吸菸。
自嘲一笑,徐司祁解了手錶,拿起一邊的睡衣準備的洗澡,走到門口時卻不由自主的推門出去,一路慢慢走到客房的門口。
不敲門,也不推門,就這麼在一片黑暗裡,抱著睡衣傻站著。
心裡卻安寧的好像垂暮之年。
他平視著門上簡單的裝飾,心裡慢慢回想著下午和林木在書房裡談的話。
他記得林木當時很不解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說你才見過溫夏幾面,怎麼就能這麼喜歡她?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
哦,他說,這種事情和見過幾面根本沒有關係。
他在見她第一面時,就和別人不一樣了。
或者,在根本還沒有見到時,她跟他說得第一句話,短短的幾個字,軟軟諾諾的,帶著輕微的沙啞,瞬間就入了他的心。然後他就回頭看見了她,當時第一眼的感覺,怎麼說呢。。。。。。愛不釋手。
就是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溫夏那雙大眼睛望過來的一瞬間,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清晰聽到的心跳聲。
而那天結束之後,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不捨得的情感。
他從前只覺得一見鍾情是那些言情小說家物化出的美好想象而已,可當這個詞這麼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卻只想感謝命運。
哪怕都說在愛情裡先愛上的一方會受苦受難,他卻依舊感恩——命運讓他遇見她,甚至讓她一次次走進自己的生命。
當時林木聽完後的表情很複雜,可明明是他的求而未得,他卻先笑了:“林木,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像我這樣喜歡一個人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林木照例翻了個白眼,抬腳就往外面走,走之前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他道:“哦對了,提醒你一聲,今天傍晚的時候有大雨,別忘了讓溫夏早點回去。”
。。。。。。
不知道站了多久,徐司祁覺得自己兩隻腳連著腿,全都麻了,腳底像針刺一樣難受。
他回神,看著自己眼前的門,沉默半響,終於緩緩抬起手,食指與中指輕輕落在門上,靜靜停留著。
這扇門裡面的,是他全部的未來。
夜色深沉,終於有人落指抬腳,轉身進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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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夏難得的起的很早。本來就是不熟悉的環境,再加上心裡一直惦記著要早點起來收內衣,天一亮就有召喚似的起了,揉揉眼睛,一夜沒怎麼熟睡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