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家準備的那支玉簪他未曾知道,也沒有關注,不要就不要了。
這支……
荊沉玉想到昨夜,他拭劍也無法靜心,夜裡要入定療傷也難以入定,以前只覺得時間如白駒過隙,快得不行,可昨夜過於漫長,他看著夜色許久無法定心,便給自己找了事做。
這木簪他刻了一夜,刻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沒想,純粹只是想讓自己有事可做。
拭劍不能靜心,那就刻它。
這件事讓他平靜下來,早上刻好就丟進了空間,今夜拿出來真的是本能之舉,事前未曾籌謀過任何。
她若還是不要……還是不要……也……
「好吧。」
姑娘的聲音傳來,帶著妥協。
「那你幫我戴上吧。」她往前一步,讓他簪到她髮髻上。
荊沉玉緩緩睜大眼睛看著她如雲的髮髻,眼睛眨得飛快。
之前分不清殺意與慾望,但此刻,他不會傻到分不清什麼是歡喜。
他很歡喜。
第59章
將木簪戴在她頭上時,荊沉玉前所未有的鄭重。
他的眼神近乎是虔誠的,像在傳經佈道,做特別神聖的事情。
可其實僅僅是為她戴上木簪而已。
簡簡單單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為何會這樣撩撥人的心絃。
放下手的時候,荊沉玉看著正撫發間木簪的昭昭,心中在想,千餘年來他始終不曾觸碰的那個字,如今連想都不敢想的那個字,那種感情,好像不去戳,這窗戶紙就不會破。
可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眼神暗了暗,昭昭已經先進了雲雨坊,今日雲雨坊格外熱鬧,男男女女匯聚其中,不乏絕色,可昭昭一進去,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這位仙子。」有人迎上來,見了昭昭熱情如火,「之前未曾見過仙子,想來是第一次到雲雨坊吧?」
昭昭點了一下頭,看著四周說:「我在街上見到了花車,據說第三輛花車上的公子是你們這裡的魁首?」
那人面帶得意之色:「是的,您算是來對了,今日正是藍惜公子擇選入幕之賓的日子……哎呀!」
凌厲的寒意逼近,那人側目一看,竟有位身姿頎長的男子站在那女子旁邊,雖隔著面具,也能窺見他風度斐然,不似凡修,這……
「仙子。」雲雨坊的攬客之人熱情消退,「可從來沒見過帶著道侶來雲雨坊的人,您還是走吧。」
昭昭心說你開玩笑呢:「我和他?道侶?你搞錯了,我也沒見過逛窯子還帶老公的,這是我師尊。」
她掃了一眼荊沉玉,好傢夥,他那眼神要是能殺人,這人都死了幾百次了,不不不,不光是他,所有雲雨坊裡朝這邊拋媚眼的清倌估計都得死。
「師尊?」攬客的一皺眉,「帶著師尊來的也沒有,而且仙子的師尊還是男子……」
「這也不是沒別的男子來啊。」昭昭指指其他廝混在一起的男子。
「可他們都是……」那攬客的一憋氣,半晌才道,「您師尊可不像。」
昭昭就知道不該和荊沉玉一起出來,她長嘆一聲說:「人不可貌相,我師尊就是太內斂了,所以一直素著,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他放開些,真正地做一回自己!」
她一拉荊沉玉,十分激動道:「所以一定要給我師尊找你們這裡最好看的清倌來!」
她鄭重補充:「一定要是清倌知道嗎?連跟別人拉過手的都不行,我師尊有潔癖。」
「……」原來如此,攬客的還是猶豫,實在是荊沉玉真的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但是,看他們兩人衣著不凡,氣質也好,肯定很有錢,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客官們進來吧。」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