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比白日裡多了許多,有不少結伴而行的男女,眉來眼去的,到處都是荷爾蒙的氣息。
遠處還有人在追花車,昭昭仔細看了看,花車有三輛,最先頭那輛上是一朵蓮花含苞待放的樣子,一路有人在花車上往下撒花瓣,那蓮花隨著往前的距離一點點在綻放,等到了昭昭這裡時,蓮花徹底綻放,她看見花心裡坐著一位仙子。
嚇。還以為會看見裡面坐著一個荊沉玉。
昭昭按了按心臟,也不怪她想起他,實在是這蓮花臺太適合他了。
再看第二輛花車,是蚌的形狀,現在也開啟了,裡面也坐了一位仙子,昭昭觀她們身上都有靈力,但並不深厚,只是入雲境。
「今年的花仙女比往年都要漂亮,一定能求得風調雨順!」
人群裡都在議論「花仙女」,看來是什麼西京的風俗節日,昭昭靠近聽了聽,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因為西京地處中原最西側,並不如南陵荊家那般氣候得宜,尋常小修士和只得一點靈氣入體的百姓們為了維持生活,都還得靠種植靈米靈植生存,是以會每年舉辦拜露神的儀式,選城中最優秀的姑娘扮做花仙女,百姓皆放河燈,一同向露神祈福。
這是每年最熱鬧的時候,剛好就被她碰上了,也是運氣。
再去看那第三輛花車,與前面的都不同,第三輛花車是船的形狀,很大,是前面兩輛的三倍大小,上面除了撒花瓣的仙子,還有……
這不是那日遇見的藍衣男子嗎?
昭昭當即警惕全起來,悄悄躍上旁邊的酒樓,從視窗朝下看,仔細確認對方的身份。
的確是他,沒認錯。
昭昭還沒怎麼抽出空來療傷,但沒關係,荊沉玉是個戰鬥天才,他療傷也快,會抓時間,他好一些她就會好一些,那藍衣男子修為看著也就在問心境一層左右,不難對付。
那監視用的花是他放的嗎?她其實還有那黑衣男子給的藥瓶,回去可以讓荊沉玉看看,和昨日的花是不是一個出處,他對氣味一向敏感。
正思索間,藍衣男子突然朝她望過來,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出挑卻也沒出挑到驚為天人的程度,在修真界看來也算尋常。
能上花車巡街,應該是城中有些名氣的人?
昭昭看到小二上來,順手攔住:「小二哥,打聽個事兒,第三輛花車上的公子是什麼來頭兒?」
小二哥看著昭昭沒說話,炙熱的眼神讓昭昭想不明白都難。
要靈石……這……她沒錢啊!
混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脖子上的長命鎖和腰間的玉佩了,去江家之前換衣服,那也是荊沉玉給置辦的,沒要她花錢,她真是好尷尬。
正侷促著,另一手遞來一塊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昭昭怔怔地望向身側,荊沉玉就坐在那裡。
「你怎麼在這兒?」
「如何不能在。」他點了一下杯盞,視線落在樓下,「你到了我這裡,卻問我為何在這,好沒道理。」
……上了樓還沒看周圍呢,可他這麼有存在的一個人,她怎麼會忽視呢。
算了。
「所以他是誰?」她繼續問小二。
小二這次回答得特別熱情周全:「客官您一定是第一次來西京吧?連藍惜公子都不知道!那可是咱們西京主城雲雨坊的魁首,今年特意做壓軸的花仙為西京祈福!」
「雲雨坊是什麼地方?」昭昭瞥了瞥荊沉玉,「還是魁首……是青樓那類的地方嗎?」
「說得太低俗了客官。」小二一臉不贊同,「雲雨坊裡都是清倌人,可不是做那皮肉生意的。」
昭昭揮揮手示意小二可以走了,她坐到荊沉玉身邊,湊過去輕聲問:「他是妖嗎?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