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叔叔,這年紀……
“所以,這丫頭不樂意呢。”永昌郡主淡淡地說道,“不過她也知道,平日裡得罪我得罪的厲害,只怕便是求我我也不會出手拉她一把,於是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這才是她方才,為何說那丫頭心有韜略的緣故。
她知曉自己最疼愛嫻姐兒,便大半夜的上門來鬧,又一頭碰在了嫻姐兒的門下,碰了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哪怕是今日自己不出手,她也有了瑕疵,只怕安平侯也不會將這麼個破相了的庶女往她王叔府裡送。抹黑了自己,便又是討好了老太太,就算沒有為府裡出力,卻也不會被老太太與安平侯厭棄。若是自己出手,那更好,自己發話不准她嫁人,她自然得償心願,還不用自己去拒絕她親爹親祖母的“一番好意”。
不過她自己也並不吃虧,藉著教訓了這五姑娘,更是叫府裡知道了她的跋扈,想必有這樣兒的威風鎮著,老太太再想要在後院對她囉嗦,也要想想後果。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出手了。
錦繡卻被永昌郡主給她掰扯分明之後驚呆了。
她平日裡,也仗著小聰明在國公府裡過的自在,卻不想這真正的後院兒,竟是這樣的刀光劍影,全掛子的武藝。
可是這樣算計,人生又有什麼趣味呢?
打著寒戰,錦繡卻突然覺得,這樣機關算盡,就為了對付自己的丈夫,其實,也是一種可悲吧?
若是嫁人便要變成這樣,她寧可守著大太太,守著她的家財一個人過日子,至少還能得些自在。
見錦繡小臉兒煞白,永昌郡主便知道今日對她說得有些深了。
英國公府到底是新榮之家,根基不深,便是後院有些爭鬥,也不過是直來直去,哪裡能同那些世家相比?大太太運氣好些,不過在公府裡受些委屈,那些大族之中吃人的事兒多了去了,便是死到臨頭還覺得對方是個好人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她出身王府,陳王身邊的側妃庶妃無數,然而卻只有她的母親陳王妃誕育了三子兩女,其他的姬妾皆無所出,哪怕是母親整日裡笑得和善可親,可是年年後院裡拖出去的屍體卻是做不得假的。耳濡目染,她與她的姐姐自然對這後院的事兒清楚得很,不過是姐姐命好,嫁給了不納妾的南陽侯,而她,卻只能藉著跋扈之名,方才在這安平侯府裡站穩了腳跟。
心中若有所失,永昌郡主便見錦繡呆呆地立在雪地裡,心裡有些不忍,便扶著丫頭起身,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去歇吧。”她下意識地摸著小腹,彷彿護住自己的命一般,帶著丫頭們往回走,卻突然回頭看去,就見那個初見時眼睛清亮乾淨的小丫頭,此時猶如見了活鬼一般轉身跑回了同壽縣主的院子,這才無奈地一嘆。
“郡主,縣主……”便有丫頭遲疑道。
“無妨,”永昌郡主不在意地搖了搖手,淡淡道,“這丫頭的心倒是正,她真心待嫻姐兒,今日我與她說的這些,是不會與嫻姐兒提起的。”
一旁的丫頭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對錦繡有這麼大的信心,然而見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便只能掩住了口。
卻不知永昌郡主果然猜對了。
錦繡飛快地衝回了屋子,卻因著身上的涼氣不敢上床,免得叫同壽縣主著了涼。籠著屋裡的暖爐緩和了身上的寒意,錦繡心裡頭只覺得亂的很,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天冷的還是永昌郡主口中血淋淋的事情嚇的,然而籠著暖爐,她的心卻慢慢地定了下來。
永昌郡主說得沒有錯,後院兒裡的爭鬥,確實就是這樣。
便如同三房,明晃晃地覬覦著國公之位,若是束手待斃,等著她們的又是什麼呢?
錦繡在心裡嘆了一聲,心裡堅定了起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