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他的袍角哭著說道,“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您的孩子,為何不願眷顧與我們?!”
她身後的柳香儀也是臉上發白,雖覺得今日有些莽撞,然而一旦離了這府裡,想必她也再難與齊宣有任何瓜葛,便心裡砰砰直跳,只由著堂姐在英國公的腳下哭訴,自己只含淚道,“我們姐妹自幼長於小門小戶,沒有什麼見識,卻也記得家中長輩說過,咱們柳家只有您是靠山,只要您在,我們便無需擔憂前程,如今您要攆我們出去,還不如叫我們一頭碰死了也就完了。”
一個撒潑打滾放聲痛哭,一個哀哀怨怨滿嘴的道理,錦繡只覺得彷彿是一場大戲一般,竟看得瞠目結舌。心中只覺得英國公這回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便向著那人看去,卻見得英國公的目中冰冷刺骨,方才大太太吵鬧時都沒有見到的森然,竟筆直地向著這兩個女孩兒投去。
“這麼說,若是我不善待你們,我就不是人?!”英國公向前探身,死死地看住了瑟縮的柳香儀,“你是這個意思吧?”
“求您瞧在老太太的份兒上。”柳香儀動了動嘴角,伏在了英國公的面前。
大太太卻悠閒了起來,只覺得當初五姑娘鬧騰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了似的,見英國公一側的面頰已經死死咬緊,便知道他是真的怒了,也不欲在此多刺激這個人,只對著錦繡輕輕地吩咐了一句,後者頷首,便只往外頭去,叫來了兩個婆子說道,“太太屋裡,國公爺也在,你們也能叫別人闖進來?你們的差事兒就是這麼幹的?”
“姑娘不知道。”這兩個婆子也恨死了柳家的兩個女孩兒,聽著裡頭還在大聲哭叫,急忙賠笑道,“方才這二位瘋了似的往裡衝,我們也恐傷了主子。”
“太太院子裡,除了國公爺奶奶姑娘們,誰還敢自稱一句主子?”錦繡淡淡地說道,“打量主子寬和,就看人下菜碟兒?”見那兩個婆子微微一縮脖子,她便冷笑道,“瞧兩位表姑孃的模樣,也不是剛剛才來的了,之前沒往屋裡衝吧?那時,你們在做什麼?”
說完了,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這兩個婆子下意識背到後頭的袖子上,只淡淡地說道,“這裡頭有什麼,我也懶得問,只是兩位媽媽犯了忌諱,自己往三奶奶處去領罰吧。”她只悠然地對著下頭束手而立的丫頭婆子說道,“雖說法不責眾,到底無規矩不成方圓,從前太太的善待就叫你們給狗吃了!竟是隨隨便便就怕得罪了人,叫人窺視主子屋裡頭的事兒!”
“姑娘別生氣,再也不敢了。”就有一個體面些的婆子出來賠笑道。
這裡頭的事兒錦繡多少明白,不過是因老太太看重這兩個,英國公也並未如何地厭煩,恐日後這就是正經主子了,不敢動手,只是卻叫錦繡心裡不快。到底這些人得了大太太多少的善待,每逢節日便是雙奉,還常賞下瓜果布料等等,卻不知感恩,不敲打一番,日後竟只怕還要作怪。
“你們的事兒我只記在心裡頭,別以為我好性兒,就真能翻了天了。”錦繡語氣冷淡,說的話卻厲害,說完了卻見院子外頭,三奶奶正含笑看著,便只紅了臉迎了過去,低聲道,“一時氣急無狀,倒叫奶奶見笑了。”
“這樣兒,才是以後當家奶奶的做派。”三奶奶只拍著她的手含笑說道。見錦繡紅了臉,她便笑道,“瞧瞧,這叫我說了一句,就臉紅成這樣兒?是我厲害呢?還是妹妹靦腆了呢?”說完了,便偏頭笑了起來。
見她並無憤怒,錦繡方鬆了一口氣,只與她一同往屋裡走,一邊低聲道,“老太太的事兒,不過是痴心妄想,奶奶莫要置氣,不然傷了自己的身子。”見三奶奶看著她笑了,便搖頭道,“我只與奶奶說,大抵也是我們太太的意思。奶奶出身嶽西侯府,身份何等的尊貴,便是有一回仗著嶽西侯府,誰又能說些什麼呢?”
“你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三奶奶便笑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