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最不客氣的話,禍國殃民、助紂為虐,用這樣的詞句來形容這些中樞大臣,著實是言過了一些,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這些人對自己視若無睹,把自己拉來耍弄,柳乘風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他當然知道內閣的心思,內閣這是想給他一點警告,同時也是希望息事寧人,把寧王的事遮掩過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麼事等捱過了今年再說。
劉健看了怒氣衝衝的柳乘風一眼,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道:“這是國政,錦衣衛自有自己的責任,軍國大事,自有我們來定奪。”
柳乘風反唇相譏:“軍國大事是皇上定奪。”
他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劉健噎死,謝遷瞪了柳乘風一眼:“無論是誰定奪,但是有一條,絕不能託庇於皇親和武人。”
這句話火藥味也有點重了,柳乘風既是武人,也是皇親,這樣的身份對讀書人來說,前者雖然高貴但是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至於後者那個武人身份那就更有點兒罵人的意味,其實對讀書人來說,說別人是武夫其實就是罵人,通常情況就是說你沒有文化也敢大放厥詞。
柳乘風冷笑:“大臣們與藩王苟合,天下人就都能定奪了,秦檜是文臣,蔡京也是文臣,武人亂政的有,可是這朝中袞袞諸公亂政的也不是沒有。”
李東陽勸慰道:“都是為了社稷著想,何必發這樣的火氣,大家有什麼話,心平氣和來說就是。”
劉大夏卻是道:“有些話不吐不快,這件事只能這麼辦,這是內閣的意思,也是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和兵部的意思。”…;
柳乘風此時卻是定下了神來,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未免帶著幾分輕蔑,他手壓著膝蓋,慢的道:“是嗎?這麼說諸位一定要一意孤行了。”
謝遷道:“從現在開始,都察院就撤了此案,事情就這麼辦,至於皇上那邊,內閣自然會給皇上交代,你別想用皇上來壓我們,皇上聖明,難道會分不清這利害關係?”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水火不容了,若是這個時候,柳乘風低下頭或許還能避免這僵化的局面,可是柳乘風知道,自己不能讓步,若是讓步他就不是柳乘風了,他微微冷哼一聲,語氣平淡的道:“沒了都察院就沒了吧,可是江炳卻是在詔獄裡關著的,都察院不審,錦衣衛、東廠來審,廠衛專司糾察,朝廷命官犯了罪,又牽涉到了藩王謀反,若是廠衛不管不問,我這都指揮使就不必做了。話就說到這裡,至於大人們怎麼想,恕柳某人無禮,只怕也照應不到了,告辭!”柳乘風說話的功夫,已經長身而起,直接快步走出了值房。
這值房裡的人一個個老臉拉了下來,這個柳乘風看來是鐵了心要添亂了,劉大夏不禁在柳乘風身後道了一句:“豎子!”
柳乘風卻是恍若不覺,徑直走了。
劉健拿起了茶盞,臉上滿是不快,卻勉強使自己的喜怒沒有掛在臉上,不過柳乘風當著所有人的面頂撞,確實讓他老臉丟盡了,他呼了口氣,道:“我們繼續論政吧。”(未完待續)
第七百一十三章:對立
經過柳乘風這麼一鬧,朱厚照變得眼神發飄了,他心裡固然痛快,可是柳乘風不懼劉健等人的淫威,卻不代表他朱厚照不怕,事實上,朱厚照怕的要死,在座的人都有一個兼差,要嘛是太子太傅要嘛便是太子少傅、太保,說穿了,都是朱厚照的老師,朱厚照這種人怕的就是這個。
所以柳乘風和劉健、劉中夏等人爭吵的時候,他竟是唬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竟是連站出來為柳乘風抱不平的勇氣都沒有,可是看柳乘風很光棍的走了,臨走時還說了幾句狠話,心裡又不禁後悔,後悔自己不該不站出來偏幫柳師傅一下,這種內閣會議,內閣這邊幾個人幾乎都是一面倒的指責柳乘風,見柳師傅動氣的樣子,朱厚照心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