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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他媳婦兒向來陽春白雪,幾時也愛看這些個不著調的了?
此時,二少奶奶從故事裡抽身,起了身道:“咱們走吧。”
周慕筠瞥她一眼,將出口的話在嘴裡打了幾個來回又吞回了肚子裡,待上了馬車,才冷不丁開口道:“梅兒,話本子打發時間還成,可別當真了。。。。。。”
子虛揉揉眼,被他一臉正經逗笑,:“你怕什麼?我不過覺得有趣多看了一會兒,哪能就當了真。”
周慕筠聽了這話稍稍放下些心,殉情這事兒極沒道理,將來若有生離死別的那一日,他一準躲得遠遠的裝個負心漢,好叫她毫無愧念地活下去。
不多時到了紅豆館,下了車,入眼便是瑞麒苦著臉正和秀秀爭執些什麼。
瞧這模樣該處在下風,周慕筠靜靜看了會兒,只覺荒涼冬日裡一襲蔥綠的瑞麒格外刺眼。
兩人爭了一會兒,瑞麒如料大敗,被秀秀盯著又回了紅豆館,轉身時瞧見他二人如見救星,忙不迭跑過來訴苦,“真是反了天了,你們瞧瞧,哪有丫頭騎到主子頭上的道理!難得有齣好戲看,爺我穿得好看些有錯嗎?”
周慕筠輕哼一聲不屑回他,子虛仔細端詳了會兒面前的一片蔥綠,瑟瑟寒風裡拿了柄緙絲面的繡花摺扇,胸前扣上還別了塊西洋懷錶,綠油油金燦燦,彷彿一從韭菜上的迎春花,這位貝勒爺真是。。。。。。愈加騷氣了。。。。。。
只是看他眼神十分真摯,便清清嗓子昧著良心道:“倚花樓紅花綠柳亂的很,您這麼穿大約還算呃。。。。。。低調?”
果然瑞麒瞬間得意,昂著頭對走近了的秀秀道:“你瞧!我與你說你還不信,那地方自然我去得多,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就這身吧,甭換了!”
秀秀瞪他一眼,朝子虛道:“您別覺得不好意思便順他,天兒這樣冷,非要穿春衫,還不願意披個大氅,叫風一吹有個七七八八的,又是我的不是。”
怪不得瞧著單薄,竟是等不及穿了春衫!
周氏夫婦齊齊搖頭,這也太過了些。。。。。。
這廂瑞麒自然不肯,叫囂著等真病了會在福晉跟前替她兜著,死活不願意折回去換厚衣。
秀秀也惱了,冷冷睨他一眼,道:“倚花樓我是不熟,卻也知道,花紅柳綠都是姑娘,哪有老爺們上趕著爭春的!說出去叫人笑話!”
瑞麒叫她噎住,長柄摺扇握在手裡抖了幾下,嘴裡蹦出幾個你字後,終於還是服服帖帖回去換了身玄色棉袍。
子虛看著一前一後進門的兩人忍不住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周慕筠早已見怪不怪,又牽她上了車,“從小也就秀秀能夠治他。”
子虛微笑,這可比話本子更有意思。
匯齊了瑞麒和秀秀,又成了浩浩蕩蕩一撥人。到了倚花樓,餘仲席等在後門,熟門熟路就領著他們到了蘇念卿的屋子。
蘇姑娘是倚花樓的嬌客,青州名伶的聲望剛來就為她掙了一席之地。
她的屋子位置極好,在二樓一根花柱後頭,開了窗,外頭的事情一目瞭然,而旁的又不能輕易繞過柱子看到裡面。
斜對面就是融月的房間,雖隔了個吊空的大燈,可對面有什麼動靜,盡收眼底。
瑞麒性子急,剛坐下就問:“嚴祁來了沒?”
蘇念卿道:“嚴少爺習慣第一日早上先遞帖子,而後隔一日,到第三日的黃昏才來。今天是第三日,一會兒準來。我備了酒菜,不如邊吃邊等?”
貝勒爺摩拳擦掌,“甚妙,甚妙!”
幾盞酒下肚,子虛遙看過去,一個身著杏紅底滾繡碧色花邊襖裙的女子在兩三個小丫頭的簇擁下映入眼簾,額上帶的是羅面繡珍珠的嵌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