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將那條不幸捐軀的妖怪大卸八塊,細細研究了一番,最後才確定那就是一條魚,就是長得過於奇形怪狀,至於雙眉間的微光,則是從「額頭」處延伸出來的一條觸鬚,最頂部有一處小小肉瘤,就是從那處發出的微弱光芒,為的就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引誘獵物上鉤,隨後讓這人面怪魚張開大嘴吃掉。
白雉走南闖北,見過的東西還真不少,但這玩意兒倒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嘖嘖稱奇。
看來那本黑衣來客塞給韓陵的《破陣訣》上記載的「怪魚」,並非他們初入陣時耀武揚威的龐然大物,而是這種酷似人臉的玩意兒。
說起來這《破陣訣》所記載的陣勢到了「覆水陣」就夏然而止,估摸著到了此處,「絕殺」派來的人多數葬身魚腹,就算是被困此處,無法找到破關之處,再次返回的時候,也難逃人面怪魚的利齒,結果就這樣光榮了。
所以接下來的路,那就是兩眼一抹黑,全靠自己探索。
白雉一邊繼續用小刀將手掌下按壓的肉割開,一邊在心中腹誹「絕殺」的沒用。
此刻他擠在岸邊,手底下切割的是水缸大小的人面怪魚一條,多虧了身上攜帶的大量靈丹妙藥,和從小打熬的身體,他身上的傷不過兩、三日便好了大半。
等到恢復了大半的第一件事,就是興致勃勃的跳入湖中,以身為餌又釣上來兩、三條人面魚,當下白郎中十分開心的在湖旁邊挖了個淺坑,引入湖水,將那兩、三條人面養著,先是丟點藥粉看看反應,記錄了一番,隨後便毫不客氣的將其中一條拖上岸,操刀剖開,仔細觀察內裡構造。甚至不知死活的打算將人面怪魚屍體上火燒烤。
若不是韓陵冷著臉將死屍一腳踩得四分五裂,用火燒得乾乾淨淨,只怕白雉現在已經嚐到美妙的異種滋味了。
想到此處,白雉就禁不住心癢癢的,韓陵覺得這玩意兒噁心至極,除非實在沒有食物了,這才會碰牠,這也導致白雉也跟著無法吃人面魚,真是令人扼腕。
白雉瞥了一眼手中切成條的細嫩魚肉,又禁不住側過頭去望著湖邊的韓大門主,禁不住吞嚥了口唾液。
在覆水陣中的一番打鬥,已經使得韓陵頭上的束髮峨冠留在陣中,這幾日韓陵只是用內衫撕成的布條簡單束了一下頭髮,此刻正打散了髮髻,豐厚華美的長髮蜿蜓在湖水中,隨著韓陵梳洗的動作輕輕擺盪,蕩得白雉心中也是漣漪陣陣。
韓陵此刻的表情不同於以往的嚴肅,眉梢眼角處是一種難言的慵懶,長髮柔和了他剛硬的臉部輪廓,也使得這平日裡高不可攀的男子,在無意間展現出另外一種令人心動的面貌。
白雉保持著剖魚的動作,望著這樣的重門門主發呆,就算是彼此之間有了很多很多的身體接觸,也一起待了一段不短的日子,但是他和韓陵像這樣和平共處的機會倒是少得令人髮指。往往不是韓陵無視他,就是他騷擾韓陵,就算是韓陵變成痴兒的那段時日,也是他蹲在一旁看韓陵好戲,像是這樣安靜的時光,還真是前所未有。
而像是韓陵的這一面,白雉更是沒有見過,很是新鮮。
韓陵倒是對他難得沒有視奸的目光好奇了一下,瞥了他一眼,便將洗乾淨的長髮擰了一把,向肩後捋去,接下來韓陵略微停頓一下,到底是顧及白雉之前的不良記錄,開口道:「白郎中,還請暫避。」
白雉一聽這話,就知道韓陵想幹嘛,有這種好機會他怎麼會輕易放過?當下立刻拋手裡的活,在衣襬處抹了抹滿是血腥的手,直接道:「剛好,我也弄髒了,一起洗。」
韓陵對這個要求略皺皺眉,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白郎中先請。」
沒你在一起,那還有什麼意思?
白雉立刻運起輕功,堵在韓陵面前,道:「啊呀,韓大門主,你可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