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圖的是什麼?”
“生存。”他的族人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掙扎。只要能把自己的族人從那生不如死的地獄中帶出來,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姜黎離咬了咬牙,強壓下心裡的怒意‘強迫一個弱女子去北溟,也是為了生存?‘
‘是。‘他說的風輕雲淡。
姜黎離氣紅了眼,一巴掌向他臉上打去。
以他的頭腦,要生存何等容易,可是他要的何止是生存,分明是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貪念。
他竟把做下的所有惡事,歸於為為了生存,若是天下人都這樣,那黎民眾生又何以為家。
真是可笑至極,也可恨至極。
塵詔抬頭,輕易的抓住她的手,墨色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離兒,夫君可不是用來打的。‘
姜黎離冷笑‘我打的不過是一個畜牲,我的夫君早已經在去往南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塵詔強橫的把她拉近了懷裡,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就這麼恨我?‘
‘是,我一直以為暗主雖然可惡,但好歹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哪知道竟這樣的無恥之徒,拿為生存做藉口來做那些的下作之事。”姜黎離抬頭等他,氣勢不輸一毫。
他笑‘公主只需知道,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姜黎離冷笑‘暗主是想等上岸之後,把我們這些人都踢下船?‘
‘本來就是若肉強食的年代,難道公主怕了?‘
他輕飄飄的語氣,讓姜黎離暗惱,他不冷不淡的語氣是在嘲諷她的無能還是她的懦弱。
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都超乎了她的預料,本來她的目標是在江湖中走走,一個人走過千山萬水,會遇到命裡的少爺,也會遇到幾個知心人。
只是沒有想到,只是在東海之畔遇見了容景,她的命運就被改變了,每一步都顯著匪夷所思,又好像她的命早已被人安排好,縱使是穿越過來,姜黎離仍然不相信什麼宿命天定,這個世界上能讓她沉浮怕的人,還沒有出現。
看著他從容淡定的面容,彷彿天下皆被他玩弄於手指之間,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傲骨剎時間被激發出來。
仰臉望向身邊那個一塵不染的白衣男子,眼角好似被霧氣沾染,話語裡帶上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嘲諷‘我拂影絕不是任人拿捏的,今日你是怎麼對我的,他日我定十倍奉還。‘
塵詔的身子一僵,看著懷裡倔強的人‘我能助你母親穩坐寒商,自然也能助你,我們各取所需,同行一程又有何防?‘
姜黎離冷冷一笑‘可惜拂影從不願意為他人手中的棋子,哪怕是讓天下聞名喪膽的暗主也不行。‘
拿著凌皇作為棋子,一步步完成他的想法,現在又想拿她當墊腳石,真以為她是個傻瓜?
這個世上,姜黎離從來沒有想過依靠別人安度一生,無論是他,還是容景,在她生命裡都是過客,既然是過客,就會離去,所謂的永遠,只是時間的長久與匆匆罷了。
‘在外這麼久了,是冷了,你該回去了。‘塵詔把她送到馬車前,看著她上了車,順手關了車門轉身離去。
姜黎離坐在軟塌之上,胸口憋得象要炸開,用力的呼吸也得不到半點緩解。
馬車裡早就被暖爐燻的暖和,但是她卻依然感覺全身發冷,她想過和赫郎關係的如何破裂,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竟會是如此的不堪,讓她如此難以承受。
姜黎離看著他乾淨得一塵不染的袍角慢慢走開,心裡茫然而空洞。
行歡府內,她一直拿他當個依賴,自從容景離去,他便是最大的依靠。
只是沒有想到,今日他卻說:我們各取所需,同行一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