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還縮縮手:“只許看看!”不許明沅拿手去摸,明沅就真的只伸頭看看,紀氏伸著手指點點澄哥兒的腦門:“我們澄哥兒可不是小氣的。”
澄哥兒叫戴了這麼頂高帽子,噘了嘴巴充大方,還不捨得叫明沅拿著,伸手出去,偷睨著紀氏道:“就摸一下。”
明沅抿了嘴摸了一下,他飛快的抽回手去,急著要回房裡把這方硯擺到案上去,拿綢帕子包了,都不許瓊玉接手,自個兒走到暖閣裡頭,把這方硯壓在了那一錦盒的硯臺上邊。
一屋子樂意融融的,顏連章卻在時候回來了,紀氏見他臉上神色有些不好看,心裡先是一跳,澄哥兒牽了明沅站起來給顏連章請安,吱吱喳喳告訴他先生賞了一方硯。
顏連章對這個養在上房的兒子很是看重,衝他點點頭:“既這麼著,把爹爹那方雪紋石的鎮紙也給你。”
澄哥兒眼睛都亮起來,紀氏心裡怕是京中有事,打發了丫頭帶兩個孩子下去吃點心:“今兒廚房備的玫瑰鵝油酥餅兒,叫燙兩張來給哥兒姐兒用,吃完了好去習字。”
澄哥兒也瞧出顏連章氣色不對,他伸手就牽了明沅的說,兩個孩子彼此看看,澄哥兒覷著顏連章看不見衝明沅吐吐舌頭,排在一起說句告退,手牽了手回暖閣裡去。
紀氏自家走上去給顏連章絞了帕子擦汗,軟聲軟語的問道:“老爺今兒怎麼下衙恁般早?”
顏連章重重嘆一口氣:“才接著家信,大伯只怕不好。”
紀氏一聽就皺了眉頭:“是三弟來信了?”嘴上說話,手上不停,把顏連章的外袍脫下來,替他解了官服腰帶,掛到架子上。
顏連章坐下連著喝了兩杯茶才緩過氣:“大哥那頭的差事倒不緊要,做學問嘛,翰林院又不少了他,便是在江州也是一樣做,我這頭的差事若是擱下,再拾起來可不容易。”
穗州地界好比肥肉,不說在任的,就是挨著過一遭那也是沾得滿身油,顏連章好容易得了鹽運司運判的職位,為的卻不是往鹽引上邊動腦筋。
鹽引自然是最暴發的,可沾著手難免不叫燙出泡來,顏連章心裡明白,家裡有些產業,可官場上卻無能人,他上任後跟著鹽運司使和幾個同知運判做了兩回賣鹽引的勾當,再往後便收了手,由得他們去發那不義財,自家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起了絲綢生意。
穗州守著口岸,他自家不去擔那海船出海的風險,只販貨,把江州收的那些綢緞紗羅絹布賣出去,再收了洋布洋玩意兒販到富貴地去賣,回回船都是滿著來,再滿著回去,本大利大,當職這幾年,雖不比賣鹽引利厚,賺的卻是安心錢。
可若是大伯沒了,便要回去奔喪,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半,尋常職位好說,鹽道的位子,人在上頭坐下,下面就有一群人虎視眈眈,等他守完了孝,差事只怕也叫別個擔了去,橫豎等他回來也只有三五個月的位子好坐,不如趕緊謀劃條出路。
紀氏一聽這話心頭一跳,擰了擰眉頭,接過顏連章擦汗的巾帕掛在盆邊,不動聲色的問道:“三弟信裡可寫明白了?”
紀氏想的跟丈夫又不一樣,顏家上一輩還是隻有兩個兒子,顏大伯娶親之後一直盼著生子,女兒倒有兩個,卻就是沒有兒子,便從自家弟弟這裡,過繼了一個。
顏麗章雖是老小,卻是大房,因著顏大伯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他到現在卻又沒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