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後,她轉頭看他,發現他已經看自己很久。
四目相對,他看她、她望他,他們都在確定一些感覺,無數問號在腦間盤旋,他們弄不清楚自己和對方,也弄不懂兩人間的曖昧。
慕晚先回過神,坐起身,假裝無事。
“樂樂放暑假想去雪梨玩,你有空的話,她想邀你同行。”他隨口胡謅,只是為了應付尷尬。
但樂樂到過“長春藤的下午”後,愛上默默和她的姐妹淘們,是真的,不是胡謅。
“出國?不要,太累了。”她也坐起來,故作自然。
“我們不跟團。”他又謅,東兩句,西兩句,計畫成形。
“還是累。”她站起身,倚在門邊,試著把剛剛的意外排除腦海。
“曬太陽對身體很好。”他也站起來,和她一起靠在門邊。
“臺灣的暑假是澳洲的冬天。”她提醒他,南半球和北半球不同。
“冬天的太陽不傷人。”
“不行,我要上班。”
上班?哈哈!他的員工要是各個像她,早在三百年前就被Fire。“又如何?沒有你,店不會倒。”
“你一向習慣勉強別人?”
“嗯,這是我的習慣。”
“可惜我的習慣是——不接受勉強。我要睡了,回家時別忘記替我把門帶上!”砰地,她鎖上房門。
慕晚站在門外,久久……笑開懷。
第五章
口口聲聲拒絕,她仍舊和慕晚、樂樂去了雪梨。
只睡十小時的日子,讓她好痛苦,在雪梨歌劇院、在維多利亞公園、在岩石區、在海洋館……不管哪個地點,她最常說的話是——什麼時候才去飯店,我快睡著了。
剛開始,樂樂還會緊張她發出的悲鳴,到後來,父女兩人把她的哀號當成配樂,隨便聽聽。
他們拉著她東奔西跑,動物園裡,幾隻無聊的袋鼠讓他們樂得大叫;雪梨灣裡,幾艘白色帆船也引來他們的喊叫聲。酷哥房慕晚在雪梨、在沒人認識的都市裡,擺脫形象,陪著女兒鬼吼鬼叫,不介意惹來眼光。
他們沒人性地壓縮默默的休眠時間,他們用誇張笑容逼迫默默展露笑顏,他們瘋狂購物,要用、不要用的買買一大堆,她嘲笑慕晚,乾脆買只無尾熊回臺灣,沒料到只是嘲笑,他還真的四處打電話,問問有沒有辦法偷渡無尾熊。
八天假期,他們玩瘋了。
回臺灣,九點半下飛機,慕晚沒送默默回去,直接把她帶回家,打橫抱起累到快暴斃的女人進自己房裡,那晚,她的睡容陪他入睡。
隔天默默醒來,看一眼手錶,呃,清晨七點鐘,天,她怎能比太陽早起?
可怕,那對父女硬生生將她的生理時鐘調回正常範疇。
不不不,她要睡!
默默,你快睡著了,你很累、眼皮沉重,快睡快睡,數到三你將閉上眼睛,進入深沉睡眠,一、二、三、睡。她喃喃地對自己催眠。
眼睛閉上,她並沒進入熟眠區。慕晚的笑躍上腦間,一個不愛笑的男人笑出陽光臉,怎麼了,他一天天轉變,變得不像她初識的男人?
默默翻過身,把頭埋回棉被裡。
突然,她的手摸到一……一堵牆?
不對,誰會在床上砌牆?猛掀開被子,起身,她被眼前男人嚇到。
他睡眼惺忪,鬍髭從下巴處冒出來,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緊實。
該死的性感魅力,十個女人站到他面前,十一個深受吸引,不嚴肅的他好看得緊,就像不露獠牙的獅子,勾人親近。
揉揉眼睛,兩度甩頭,她得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睜眼閉眼,唸咒驅逐幻影,用盡辦法後,他仍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