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那邊怎麼樣?」斯內普問。
銀色的鳳凰口吐人言:「他確實死了。」
斯內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黑洞洞,好像完全不透光的兩束幽深隧道。在短暫的沉默後,他張開口,艱澀地問:「……是因為炸尾螺,還是因為,殺戮咒?」
「這有什麼區別呢,西弗勒斯?」鳳凰平靜地說,「我看過了,她從進入迷宮開始就割傷了自己,炸尾螺是被她用自己的血一路引過去的,為了能偷襲成功,她還額外繞到那人背後繞了一圈。從一開始,齊婭拉·洛就在策劃這起謀殺。」
斯內普的手在背後攥緊了:「她流了將近一公升的血!她和穆迪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不惜以性命為代價殺他?」
鳳凰守護神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另外我想糾正你一點……最新發現,死的不是阿拉斯托。」
斯內普的神色第一次有了改變:「你不是說……?」
「如果你說的是迷宮裡那個被炸尾螺啃掉半個身子的男人,那他已經死了。但他並不是阿拉斯托·穆迪,我到的時候他的複方湯劑失了效,碰巧這還是個熟人,你我都認識。」
「誰?」斯內普迅速問。
「巴蒂·克勞奇。」鳳凰守護神說,在看到斯內普豎起眉毛似乎又要說些什麼時,它補充,「小的那個。」
斯內普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當他終於將「小巴蒂·克勞奇」這個已經有十幾年沒出現在他回憶裡的名字和真人對上號之後,鳳凰守護神已經準備消失了。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斯內普猛地向前一步,「進了阿茲卡班沒多久就死了!」
鳳凰守護神在消失前只留下了一句:「有時候現實比小說更荒誕,接下來你可能要面對更多接受不了的事情了,提前做好準備,西弗勒斯。」
斯內普站在原地,守護神在他的辦公室裡留下了點點漸漸散去的銀色顆粒,紛揚猶如夏日雪。他思緒紛亂,瘋眼漢穆迪和小巴蒂·克勞奇的臉交替在他腦中閃回,但很快就被身後傳來的動靜中斷。
齊婭拉輕微地動了動,她的身體還殘存著求生的本能,但癱坐在椅子上的她很快就失去了平衡,緩緩地就要向地上一頭栽下。
斯內普伸出手,他用魔杖尖抵住了齊婭拉的肩膀,將她重新釘回椅背。在肩膀和手腕的雙重疼痛刺激下,女孩動了動手指,神魂也一點一點地復甦了。
齊婭拉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渾身都疼。頭疼,手腕更是被鋸斷一般地疼。
「……」
她微微地半睜著眼,窄小的視野中只有她自己血汙骯髒的校袍。失血缺氧的大腦起初活動得還不那麼靈光,幾乎是本能地,齊婭拉顫動嘴唇,發出了每一根疼痛的神經擠壓著理智而共鳴出的疑問:
「我怎麼還沒死?」
那根抵著她肩膀的魔杖動了,漆黑筆直的魔杖點過她蒼白的脖頸,然後抵上齊婭拉的下頜,狠狠向上一挑,迫使她抬起頭直面魔杖的主人。
「我可以現在就送你去死。」斯內普冰冷地說。
齊婭拉望著斯內普,她的臉上再沒有每一次看到他時都會習慣性漾起的笑,此刻的齊婭拉腦內依舊昏昏沉沉,神色懵懂,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了。
片刻寂靜後,她釋然地微微彎起雙眼:「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斯內普的瞳孔驟然一縮。
「不……不行。」
但很快,齊婭拉又開始搖頭,她重新閉上雙眼,神色痛苦起來:「這樣會讓你變成殺人犯的,怎麼能因為我這種人……」
斯內普的魔杖依舊抵著齊婭拉的下頜,她的囈語漸漸趨於無聲,齊婭拉的理智就像是她這一生絕大多數時刻一樣迅速又堅定地重新佔領失地。一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