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手持鐵鍬的小兵,奮起全身的力道狠命一劈,也不知是湊巧還是真的有實戰經驗,竟然把敵人戰馬的脖子給劃開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
戰馬身子一歪,前腿一軟,連砸帶撞的就把小兵給推出去好幾步遠。馬上的騎兵從小兵的腦袋頂上就飛了過去,反而落在小兵的身後。
小兵一回身,一鐵鍬就把敵人的半個腦瓜削了下來:「哈哈,我立功了,我立功了……」
得意的大笑之聲還沒有完,一柄鋒銳是馬刀斜斜劈下,同樣把他的半個腦瓜帶的飛起,還沒有喊完的話語也就噶然而止……
烏家小子撿起一桿折斷的拒馬大槍,也不講究什麼章法,趁著敵人的騎兵砍死同伴兒的這個機會,死命的往前一捅……
力量是足夠的大了,可出槍的角度實在是「慘不忍睹」,本應該貫穿敵人腰身或者肋間的致命一槍,因為過分的慌亂,一下子就紮在戰馬的肋骨之間,順便也貫穿了敵人的大腿。
標準的突刺動作到了他手裡已經變形,完全就是橫推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擎著半截還是顯得太過巨大的拒馬槍,一下子就把戰馬橫著推倒在地……
戰馬倒了,敵人的一條腿被扎著,另一條腿被戰馬壓住,本來是一次絕好的致敵死命的機會,可烏家小子臨敵經驗實在太少,根本就把握不住這個機會。
這小子腦子裡一片空白,簡直是出自本能的在瘋狂搏殺,只想著殺死敵人,根本就沒有想怎麼樣才能殺死。傻子一樣死死抵住手裡的半截大槍,把敵人和戰馬釘上地上。
可敵人不是他這樣的菜貨,實戰經驗豐富著呢。整個下半身都被釘,已經失去了動轉的可能,可手裡的馬刀沒有閒著,順勢上挑,沿著拒馬槍的杆子就撩了上來……
或許是被血腥激發了心中的野性,烏家小子也不撒手,反而是死命的往前一抵,連整個身子都送過去了。
要是釘住了敵人的要害部位,這麼做還行,可扎的是敵人的大腿,這麼幹反而把大槍陷的更深,把自己的胸膛和腦袋都送到了敵人馬刀的覆蓋範圍之內……
倒下的騎兵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這樣的菜貨,根本就不必迫使烏家小子撒手而是直接取他性命了。
生死只是一線之間,刀子已經不能收回,如閃電一般劃過,金屬摩擦的聲響極是刺耳,輕而易舉的削下了烏家小子的四根手指頭,刀尖還把他的半截胳膊挑開……
這小子經驗是不行,格鬥技巧也差勁的很,可悍勇之氣還真的了不得。明明應該撒手扔槍的時候,反而是怪叫一聲撲了上去,全身都壓在敵人的身上……
敵人持刀的右手收不回來,下半身也動轉不了,烏家小子騎馬一樣騎在敵人的胸口,只一拳,就把精銳的關寧騎兵揍的口鼻是血眼冒金星。
當烏家小子站立起來的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把這個關寧精銳給弄死的。只知道當時是手抓牙咬,腦袋抵著對方的腦袋死掐,知道敵人緊繃的身子忽然放鬆,再也不動,還是不放心的用胳膊肘子死死頂住對方的咽喉,確信身子底下的敵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放手……
淮揚大戰之中,首要的核心人物就疏散揚州父老,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水陸並舉,運送力量超負荷的達到了極限。烏家小子的父親烏老白,這樣在江面上撐船撐了一輩子的船伕,就活活的累死在自己兒子的面前。
烏老白死後,路丙寅還「照顧」了他的家人。少年人,總是血熱的,邀了幾個同伴兒就來參軍——赴死軍乾的大事業,這些少年說什麼也要參與其中,做忠誠伯那樣的大英雄。
英雄的夢想總是那麼遙遠。
以烏家小子和那些少年的體制,根本就不符合徵兵的要求,入伍也不可能。
烏家小子走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