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有點喝高了,走路搖搖晃晃的,柳知秋擔心路上人給摔著,把人扛上背背著走,老孃杜鵑就跟在一旁嘮嘮叨叨數落。
柳知秋聽著並不覺得煩,不讓老孃嘮叨,她憋著得多難受。
女人到了這個歲數,這毛病難免的,不是病。
回到家發現院門是半開的,柳知秋當即眼睛閃了下。
紅姨還沒回來,幫著村裡婦人收拾桌子凳子,他們是第一個回來的。
他出門時可是把門掩好了的,全村人都在廣場上,這種時候會進他們家門的就只剩一個了。
是以進去看到烏漆嘛黑的院子裡坐著個人影時,柳知秋毫不意外。
反是杜鵑被嚇了一跳,「唉呀媽呀!鬼啊這是!」
柳二登時從兒子背上跳下來,一把把媳婦拽到身後,腦子還不辨方向的四周晃,「什麼鬼!什麼鬼!」
柳知秋把還沒站穩的老爹扶了一把,「爹,娘,是康子瑜。」
「康小姐?」杜鵑從後面探出頭來,拍著還砰砰跳的心臟嘴角直抽。
大晚上一聲不吭蹲在這裡,故意嚇人來的吧,有毛病!
坐在那裡的人這才出聲,「柳知秋,送我回縣城。」
一家三口無言。
這個大小姐,簡直讓人無力吐槽!
「娘,您先扶爹去歇息。」柳知秋沒理坐在那裡的人,先安排爹孃回房。
屋裡很快點起了燈,燈光昏黃從堂屋透出來,能勉強看清囫圇。
柳知秋這才走回來,「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擱哪不是呆你非得呆我家院子裡嚇人?」
「你才有毛病!」要不是村子裡只認識她一家,當她願意來?
鄉下地方,她根本不願意待!
今天她也是腦子抽了,才會跑過來跟他胡說一通,心情沒好,反而更差。
「大晚上的沒人送你,你要是想走自己走,不走晚上跟紅姨住一塊,明兒一早有刀鎮上的牛車,自己搭車去。」慣得她,當誰都是她家下人呢。
頤指氣使也不看是什麼地方。
說完柳知秋就自個回房歇息了,累了一天,沒精力跟大小姐玩把戲。
在他看來,她就是無病呻吟。
外面沒再傳來咋呼,至於康子瑜有沒有等紅姨回來他也不知道。
困得很,他睡得香沉。
第二日起來再次在院子裡看見康子瑜的時候,他是真驚悚了。
媽的這人真有毛病。
人不走,也不跟紅姨一塊睡,她竟然就在院子裡坐到天亮!
滿頭的霧水,頭髮絲都濕透了,她可真能!
春日,魏紅起得也早,坐在灶房門口劈柴。
柳知秋繞過坐在那裡跟木頭似的人,湊到魏紅身邊,「紅姨,你昨晚沒叫她?」
「叫了,人不搭理,我就自個睡去了。」叫一聲是客氣,想她叫兩聲,她又不是招待貴賓的丫鬟。
「……」紅姨真是好樣的。
洗漱一番,老孃還沒起來弄早飯,柳知秋也不等了,拉出馬車,「起來,送你回縣城。」
不送,她能坐到地老天荒。
康子瑜坐著好一會不動,現在還是春季,晚上很冷,她又不肯去跟人擠一張床,硬生生坐了一夜,要不是魏紅給她扔了張毯子,她能被凍死。
這一家子人全都是怪胎,從沒見過這樣對待客人的。
她還是縣令千金!
知道她坐在這裡不挪道,居然誰都不搭理她。
「你走不走?」柳知秋坐在車頭,久等不見人來,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
「……動不了。」腿僵了。
「……」柳知秋抹臉,「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