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滿意的在躺椅上躺下,手裡蒲扇輕搖。
這蒲扇雖然比不得她以往用的團扇好看小巧,不過扇涼,還湊和。
耳邊,還是老爺們跟婦人們就如何擴建七嘴八舌的討論,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老太太閉著眼睛不插嘴,也不覺吵,嘴角甚至有淺淡笑弧。
以前在養心殿,她是極為喜靜的。
如今再回想,她並非真的那麼喜靜,她只是怕熱鬧過後,再一個人的時候,孤獨會更明顯,更讓人難受。
秦嘯參與了老爺們的討論,時而,會抬眸悄悄往躺椅那邊看一眼。寡淡月色下,他仍然攫獲了老太太嘴角那抹笑意,唇角跟著不自覺的展開來。
阿滿喜歡這裡。
那便足夠了。
就擴建事宜,半個村子老爺們七嘴八舌發表意見,愣是聊到月上中天。
柳老婆子之前讓準備的幾罈子果酒也派上用場了。
等到蕭老太太被叫醒,眾人將散,卻留下滿院子酒香。
柳玉笙跟風青柏回房後,依舊睡不著。
許是被氣氛感染,便是到了該歇息的時間,人還杵在興奮狀態。
「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吧?」伏在男子懷裡,她問。
皇太后一夕之間從高高在上的貴婦人變為暫時連戶口都沒有的普通人,這種轉變,皇太后接受得極為坦然,沒有半點不適感。
這恰恰說明,對於那個身份,皇太后從未留戀。
她喜歡的,或許只是有人相伴到老,近看黃昏斜陽,喜歡那一份平淡的美好。
風青柏揚了唇,「嗯,就缺知夏了。」
「我哥那沒得等,日後他要輔佐小風兒,沒個幾十年回不來。」
「那倒未必,我猜他為了能儘早回來,會用非常之法。」
「什麼非常之法?」
「把風墨晗當牛馬一樣操練。」
「……」柳玉笙是笑著睡著的。
夢裡,夢到了頭頂風墨晗三個大字的牛馬。
小風兒未來堪憂。
第二日一早,柳家大院就開始鬧哄哄的。
家裡人多了,又是喜歡打鬥的性子,光是柳知秋跟薛青蓮,兩人漱口洗臉都能因為一個水盆打起來,贏了的人先用水,輸了的人伺候。
「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點?天天打得鼻青臉腫的,好看啊?昨兒的舊傷還沒褪呢,今兒又添新的了!」柳老婆子氣得想一人賞一棍子。
「奶,我們這不叫打,叫切磋,功夫這回事您老不知道,就得不停實戰才能長進,不信你問秦老爺子。」
「嘿,你還能耐上了,有本事打完了你們兩個都別擦藥,就頂這麼一張大花臉出門!」
柳知秋跟薛青蓮對視一眼,抱起木盆弓腰溜走。
他們家老太太有時候很是言出必行,氣性上來了,真不給他們抹藥。
尤其現在多了個做事嚴謹的皇太后,連煽風點火都嚴謹正經,那就更不得了了。
比如現在,蕭老太太就坐在灶房門口,閒閒的,「薛青蓮就是神醫,讓他們沒藥抹,除非把他的藥全收了。至於知秋,知秋愛財,日後打了架再想拿藥,讓他出銀子買,你且看看他還打不打。」
毒!毒啊!
柳老婆子一拍大腿,「貴婦,你這法子不錯,以後就這麼幹,不光知秋要花銀子買藥,就是青蓮想煉藥,也得花錢買材料!我看看他們心疼不心疼銀子!」
溜走的兩人腳下一個踉蹌,腳都顫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奶奶,娘,我支援你們,薛青蓮煉藥的從我這拿材料了,我按市價翻倍賣。材料貴了,做出來的藥自然也得漲價。我二哥那點小金庫,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