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柳芽像是抓住了溺水中的浮木,得救的喜悅尚未出現,先湧上來的是委屈。
眼淚順著緊閉的眼睛溢位,小臉整個埋在男子懷裡,吸取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如此,才能拂去她滿心的恐懼驚惶。
看到從天而降的男人,千漪渾身緊繃也驟然放鬆,這才發現剛才那一幕將她嚇得冷汗濕透了衣裳,甚至控制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劫後餘生!
隨即怒火熊熊。
千漪一抹眼淚,指著唐仞等人怒道,「魏紫,他們是畜生,快揍他們!」
「你是什麼人?」唐仞等人自然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男子,收斂了表情,眼底現出警惕跟探究。
他們愛玩,但是也不是隨意玩,找的目標多是平民女子,沒有身份背景的人打發起來容易。
所以在京城玩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因此生出過事端。
但是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讓幾人心底不確定起來。男子一襲黑衣錦袍,氣質冷然肅殺,尋常人家養不出這等人。而且,男子會功夫,看似還不弱。
迎著對方探究的目光,魏紫薄唇輕啟,「魏紫。」
語落,人殺至。
魏紫出手了,不問身份,不問緣由。
單手摟住懷裡女子,身形飛旋,轉眼間將四個大男人踩在腳下。
千漪看得兩眼晶亮,「魏紫,好樣的!」
不過力度不夠,千漪覺得揍太輕了,左右張望,從角落裡扒拉出一根木枝,上前對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就打,專抽臉。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管你是誰!我生平最恨拿身份壓人的人渣!有身份了不起,有背景了不起?沒你爹孃你就是屁!有本事你不報家門自個江湖上闖一闖?姑奶奶鐵口直斷!你這樣的,出了門連個掃地的小廝都不如!廢物!」千漪邊抽邊罵。
柳芽依舊埋在魏紫懷裡,雙手環著他的腰,摟得緊緊的,甚至在男子背後的手相互死死扣住,就怕被扒拉下來。
雖然身子依舊在顫,但是她實則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她就是不想自己站開。
「鬆開。」頭頂,男子的話極為簡短。
柳芽的回應是把手再扣得更緊些。
這是她做過的,最大膽的事。
男子沉默了一瞬,並沒有如她以為的強行將她拉開,「我還有事要辦,你跟千漪去錢家酒樓等我。」
「……很快嗎?」她埋在他懷裡,悶悶問。
「很快。」
柳芽這才依依不捨鬆開手,離開他懷抱,離開前,偷偷的聳著小鼻子,飛快又吸了幾下男子身上氣息。
自以為無人察覺。
魏紫看著兩人離開,視線落在那道一步三回頭,幾乎是以龜速挪出視野的背影,眸光微暗。
再轉回頭,舉步走近躺在地上的人。
唐仞眼裡終於現出惶恐,「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
「督察御史唐海元之子,唐仞。」男子啟唇,說這句話的時候亦面無表情。
好像不管周圍發生什麼事,都在那張臉上劈不開裂紋。
唐仞瞳孔驟縮。
對方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他的身份,卻毫不在乎!
只能說明一點,他不懼!
而且剛才男子說了讓兩個女子先去錢家酒樓等著,能去得起錢家酒樓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到底是誰?
錢家酒樓,京城最大的酒樓。
裝飾極其豪華,門口的招牌都迎合錢家少東家的品味,弄的是漆金牌匾。
在裡面用膳,最低的消費都足夠普通